“一视同仁?”苏文博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积郁已久的怨气如同火山般彻底爆发,“大哥是嫡长子,学问好,能力出众,你们看重他,栽培他,我无话可说!可苏婉柔呢?她不过是个女儿,凭什么也处处压我一头?凭什么能得到你们那么多的关注和喜爱?!”
“从小到大,你们眼里只有大哥和她!她背诗背得快,就是聪慧过人;她写字好看,就是颇有天赋!而我呢?我做什么都是错的!读书不如大哥用功,性格不如婉柔乖巧懂事!”
“你们永远拿我和他们比,永远在说我不如他们!我在这个家里,活得像是个多余的!我的女儿,如今也遭此大难,您却还要偏袒那个害了她的慕容晴!凭什么?!”
太傅和苏老夫人目瞪口呆,看着状若疯魔的二儿子,他们从未想过,这个平日里看似温吞的儿子心中,竟藏着如此深的怨怼和委屈。
家族的裂痕,在这一刻,因苏芊芊的惨状和慕容晴引发的这场风波,被血淋淋地撕开,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太傅夫人捂着胸口,伤心又失望地看着他:“文博……你……你怎能如此想?你小时候做的那些事,难道都忘了吗?”
“不好好读书,用火折子烧坏同窗妹妹家的衣裙,带着奴才把与你争执的同窗打断了手……这些事,哪一桩是冤枉你的?哪一桩是婉柔栽赃你的?”
“你父亲为了平下你惹的祸,赔了多少笑脸,花了多少银子,舍了多少老脸,你都忘了吗?!我们那是恨铁不成钢啊!”
苏文博被母亲揭穿旧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羞恼交加,却仍梗着脖子,强撑着不肯认错。
苏老夫人越说越激动,胸口剧烈起伏,眼泪也止不住地涌了出来:“芊芊变成这样,娘和你爹难道不心痛吗?那也是我们的亲孙女!我们也觉得晴儿这次……这次手段是过于狠辣了些!可一码归一码,你怎能因为你小时候的顽劣不堪,就此全盘否定爹娘,还说我们偏心?!”
“假惺惺!”苏文博像是被踩中了痛脚,猛地打断母亲的话,“你们若是真心疼芊芊,现在就该立刻打上慕容府的大门,去找慕容晴那个贱种讨要说法!为芊芊讨回公道!而不是在这里翻我的旧账,指责我的不是!”
“放肆!” 一直强压着怒火的太傅猛地一拍桌子,霍然起身,指着苏文博的手因极度愤怒而剧烈颤抖,“你刚才说什么?‘贱种’?慕容晴身上流着一半苏家的血!她是婉柔的女儿!你骂她是贱种,那你把我和你娘置于何地?我们成了什么?老贱种吗?!”
“我……”苏文博被父亲的气势和犀利的反问噎得一窒,但积怨已深,他索性破罐子破摔,口不择言地吼道,“那是她慕容晴行事恶毒,自甘下贱!与苏家何干!你们口口声声说心疼芊芊,却连为她出头都不敢!不就是怕了那天雷吗?说到底,在你们心里,苏家的脸面,比芊芊的命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