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德清激动道:“谷主,这……这赏赐实在太重了!”
“好了,说正事吧。”慕容晴示意他们起身,又指了指旁边的凳子,“坐下,说说账册的问题。”
两人依言落座。郭德清将筛选出的问题账册一一摊开,条理清晰地禀报起来,卢有涛则在一旁适时补充。
“谷主请看,”郭德清指着一处记录,“这是去年三月的账目,账面显示支出一千五百两采购当归,但实际入库数量与市价严重不符,中间至少有三百两的差额不知去向。”
卢有涛翻到另一页:“还有这里,七月收取的富户诊金,账上只记了半数,另外一半……想必是落入了私囊。”
他们逐一指出账目中支出与采购不符、收入隐匿未记等关键问题,尤其是那些尚未上交、正在制作的假账,与真实数据一对比,漏洞更是显而易见。
慕容晴静静听完,眸光转冷:“依你们核算,赵明德与那钱贵,这些年共计贪墨了多少?”
郭德清早已准备好答案,沉声回道:“回谷主,经初步核算,账目亏空及被侵吞的银两,总计约十一万两千余两。”
“按照谷规,他们该当何罪?”
“贪污数额如此巨大,依律当判终身监禁。因其性质恶劣,还需抄没家产,并将全族逐出医仙谷,以儆效尤。”
慕容晴点了点头,决断道:“证据确凿,便依谷规严惩。你们即刻回禀陆县令,传我命令——查抄赵明德与钱贵全部家产,其家族即刻驱逐出谷,永不得返。”
她指尖轻点案上账册,眸光骤然转冷:“另将二人罪状详列成文,在全县各处张榜公示。我要让每个谷民都看清——敢在医仙谷行此蛀蚀之事,会是何等下场!”
慕容晴略作停顿:“哦,对了。那些收受赵明德好处的大夫伙计,虽不够入狱之罪,但也要将姓名所得一一列明,附于告示末尾。既然他们当初敢收这不义之财,如今就该让全县百姓都认认他们的脸。我倒要看看,经此一事,这医仙谷内还有谁敢用这些见利忘义之徒!”
“是!属下遵命!”郭德清与卢有涛立刻起身,领命而去,步履间因身体状态的焕然一新而显得格外轻快有力。
两人走在返回县衙的路上,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嘴角始终保持着上扬的弧度。
步履轻快,仿佛脚下生风,连带着看这熟悉的街景都觉得格外明媚。
行至县衙门口,值守的衙役见两个面生的人径直往里走,下意识伸手阻拦:“二位留步,此处是县衙重地……”
郭德清非但不恼,反而乐呵呵地把脸往前一凑,带着几分顽皮道:“小子,仔细瞧瞧,我是谁?你看我出去这一趟,是不是变年轻俊朗了?”
那衙役先是一愣,待辨出那熟悉的声音和五官轮廓,眼睛瞬间瞪得溜圆,结结巴巴道:“郭、郭主簿?!您……您这……怎么回事?真的……真的年轻了好多!”
卸去了沉疴旧疾,郭德清只觉身心俱轻,连带着性子都比往日活泼了不少。
他笑着指了指身后的同伴:“不止我呢,你们再看看老卢!”
衙役们目光转向卢有涛,果然见他也是鬓角乌黑,皱纹也浅淡了不少,精神矍铄,不由得再次发出阵阵惊叹。
“这可是谷主赐下的机缘,”郭德清拍了拍那衙役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所以啊,人得行得正,坐得直。你们看那赵管事他们,坏事做尽,如今落得什么下场?我们不过是尽心尽力为谷主办差,查清了账目,谷主便赏了我们这份‘健康’。好好当差,自有福报。”
说罢,他与卢有涛相视一笑,在衙役们羡慕又敬畏的目光中,步履轻快地走进了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