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特意将此事说出来,就是要借众人之口宣扬自己整顿吏治的举措,既树立威信,也收拢人心。
排队的人们闻言纷纷议论起来:“抓得好!谷主英明!”
“这种蛀虫就该严惩!”
“还是咱们松平县的仙源堂规矩……”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既称赞谷主的雷厉风行,又夸赞本地仙源堂的善举。
慕容晴静静听着,心中已然明了:这松平县的仙源堂确实恪守本分,将减免政策真正落实到了贫苦谷民身上,并未中饱私囊。
队伍缓缓前进,终于轮到了慕容晴。坐诊大夫仔细为她把脉后,疑惑道:“姑娘脉象平稳有力,并无病症啊。”
慕容晴故作忧虑:“可我总是夜半多梦,睡不安稳。”
大夫再次诊脉,依然未发现异常。他转头朝另一侧喊道:“方大夫,麻烦您给这位姑娘诊个脉,我实在看不出问题。”
那位刚看完病人的方大夫示意慕容晴过去。
慕容晴移步至另一诊案前,伸出手腕。
方大夫凝神诊脉片刻,同样说道:“姑娘,老夫也未能诊出病症。既然无病,便不能随意开药。您先回去观察几日,若仍多梦难眠,再来仙源堂登记,届时我们可请圣境的其他大夫为您诊治。”
慕容晴暗暗点头。这两位大夫医德不错,没有因为她的主诉就随意开具安神药材。
她谢过大夫,又信步走到抓药的柜台前驻足观察。
只见药童手法娴熟利落,取药时没有丝毫洒落,称量时戥子精准平衡,分量恰到好处。
再细看包药纸上的药材,色泽鲜润,质地纯净,既无虫蛀也无杂质,都是上等品质。
看到这里,慕容晴对松平县仙源堂的表现已然心中有数。
这里的大夫恪守医德,药童操作规范,药材品质优良,确实值得肯定。
得到想要的答案后,慕容晴转身离开仙源堂,快步回到江东阳和徐怀山等候的位置。
江东阳见她回来,迫不及待地上前询问:“太师叔祖,情况如何?”
慕容晴便将所见所闻娓娓道来:“这里的仙源堂很是不错。大夫严谨,不会因病人主诉就随意开药;药童操作规范,药材品质上乘。更重要的是,我打听得知,他们确实在认真执行对贫苦谷民的减免政策,口碑很好。”
徐怀山闻言,神色稍霁,接过话道:“这松平县的仙源堂管事王云光与账房闵从自,都是圣境的家生子,身契都牢牢握在圣境手中。说实在的,得知兰州县之事后,晚辈这心里一直七上八下,就怕这些家生子中也出了背主忘恩之徒。”
通过这两县的情况,慕容晴得出了一个清晰的结论:在这个时代,要想确保下属的忠诚,减少管理上的纰漏,将他们的身契牢牢掌握在手中,确实是一道简单而有效的屏障。
这并非她天性多疑,而是现实使然。
慕容晴略作沉吟,又问道:“其他几个县的仙源堂,管事和账房可也都是家生子?”
徐怀山肯定地点头:“回太师叔祖,都是。所有重要职位,圣境向来只任用身契在握的家生子。”
他顿了顿,补充道,“唯有兰州县是个例外。当年是薛老力荐赵明德,称其才干出众,这才破格任用。钱账房也是后来赵明德举荐的。起初几年他确实勤恳本分,圣境见其表现可靠,便渐渐放松了监管,谁曾想……”
慕容晴心中顿时了然。既然其他县的仙源堂核心人员都是家生子,想必情况会比兰州县好上许多。
毕竟他们的身家性命都与圣境紧密相连,家人也都在圣境,行事自然要多几分顾忌,不敢轻易逾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