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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临近午时,估摸着早朝已散,慕容晴才与霍山、玄云一同乘坐着马车,不紧不慢地驶向皇宫。
马车里,霍山问道:“师叔祖,咱们这时辰,是不是掐得太‘准’了点?”
慕容晴回答道:“上赶着的不是买卖。既然是对方有求于我们,姿态总要做足。去早了,显得我们心急;去晚了,又有失礼数。这个时辰,刚刚好。”
玄云在一旁点头,补了一句:“师叔祖英明。”
宫门外,薛公公早已翘首以盼,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见到马车缓缓驶来,立刻小跑着迎了上去,脸上堆满恭敬的笑容:
“慕容小姐,霍神医,玄神医,您三位可算来了!陛下已在御书房等候多时,特意吩咐老奴在此迎候,请随老奴来。”
三人随着薛公公穿过重重巍峨的宫禁,一路无言,来到御书房外,薛公公通传后,躬身请三人入内。
大燕皇帝楚崇钰早已屏退左右,独自负手立于窗前,眉宇间带着化不开的凝重与疲惫。
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了为首的慕容晴身上。
慕容晴率先拱手,姿态从容,语气不卑不亢:“医仙谷谷主,慕容晴,见过陛下。”
霍山与玄云也随之躬身行礼:“见过大燕陛下。”
楚崇钰听到“谷主”二字,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异,但久居帝位养成的城府让他很快恢复如常。
他竟没有端坐受礼,而是郑重地拱手还了一礼:“慕容谷主,二位神医,不必多礼。快请坐。”
这番举动,已然是将慕容晴放在了与自己近乎对等的位置上,给予了极高的尊重。
落座后,慕容晴没有丝毫寒暄,直接切入正题,将昨日询问薛公公的那个尖锐问题再次抛了出来:
“陛下,恕我直言。义王司荣勋其不臣之心,已昭然若揭,此次纵子行凶于京城闹市,分明是刻意挑衅,试探朝廷底线。”
“即便我等此次治好了司景堔,暂时平息事端,难保不会有下一次、下下次,变本加厉。难道朝廷就打算一直如此被动隐忍,拆东补西,任由其步步紧逼,直至退无可退吗?”
楚崇钰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深深的疲惫与无奈,他长长叹息一声:“慕容谷主所虑,正是朕日夜忧思之心病。然则,谷主有所不知,义王司荣勋手握西平郡二十万精锐边军,这还只是明面上的数目,暗地里他在封地招兵买马,积蓄粮草,具体实力几何,朕亦难以完全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