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疯了一般挣扎着要往火场里冲,被丫鬟和下人们死死拉住,整个人瘫软在地,哭得几近昏厥。
一个半时辰后,轩竹苑彻底化作一片焦土。
说是焦土,实则连半点断壁残垣都未曾留下——青石板地面熔为齑粉,雕梁画栋尽数成灰,更遑论血肉之躯。
下人们在滚烫的余烬中反复翻找,最终连半块遗骨都未能寻得。
“轩儿——!”王沐兰望着这片连焦尸都无处寻觅的空旷废墟,发出一声泣血般的哀鸣。
她浑身剧颤,眼前骤然漆黑,身子一软,整个人就往地上倒去。
“夫人!”
两名丫鬟慌忙接住,一个婆子掐住人中穴,另一个婆子赶紧帮忙扇风,现场顿时陷入混乱。
苏文博双目赤红,攥紧的拳头青筋暴起:“这火势来得诡异!轩竹苑内外皆有值守,怎会顷刻间焚毁至此?我儿他……他竟连夺门而出的机会都没有?”
太傅苏承恩怔怔望着这片尚有余温的灰烬,老泪纵横,喉间发出困兽般的呜咽。
茂密的树上,慕容晴透过精神视野漠然俯瞰着这场惨剧。
眼见王沐兰昏厥,太傅府上下乱作一团,她心湖未起半分涟漪。
对于那个企图用最肮脏手段将她推入深渊的人,形神俱灭才是应有的终局。
趁着太傅府众人沉溺于悲恸,她如暗夜流萤般掠过院墙。
精神力化作无形尖刺,精准扎入昏迷暗卫的识海。
几人吃痛惊醒,面面相觑后默契颔首——今夜离奇昏迷之事,注定要永远烂在肚里。
慕容晴迅速离开太傅府,身影融入夜色中,待回到“医仙谷京邸”,已是寅时,她闪身进入空间洗漱一番后,这才躺在床上,安然而眠。
————
翌日,日上三竿,慕容晴仍在房中补眠,享受着报复后的安宁睡眠。
然而,京城之内却早已因昨夜太傅府的惊变而炸开了锅!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般飞速传遍了大街小巷、茶楼酒肆,成为了所有人议论的焦点。
“听说了吗?出大事了!太傅府昨晚走水了!”一个菜贩神秘兮兮地对来买菜的熟客低语。
“何止是走水!听说烧死人了!烧死的是太傅二房的一个小孙子,叫苏明轩的!”
哎呦,那叫一个惨哟……”
“啧啧啧,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啊!那么显赫的人家,说没就没了……”
茶楼里,更是议论的中心。
“你们说,这好端端的,怎么就起火了呢?还偏偏只烧死了苏家二房的苏明轩?”
“我听说,那苏明轩平日里总是装腔作势,一副文人模样,暗地里总往青楼妓院跑。名声并不怎么样,但太傅府好像什么也不知道。”
“哎呦,可别瞎说!那可是太傅府!”
“这下太傅的二儿子苏文博可要伤心坏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各种议论、同情、幸灾乐祸、交织在一起,让整个京城都沉浸在这桩突如其来的豪门惨剧的议论之中。
而此刻的慕容晴,在医仙谷京邸的房间里翻了个身,睡得正沉。
外面的纷纷扰扰,仿佛与她毫无关系。她只知道,昨夜,一笔肮脏的账,已经连本带利地清算干净了。
苏明轩葬身火海的惨剧,在京中热议了两三日,便如投入湖心的石子,涟漪渐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