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的夜裹着刺骨寒意，李秋月蜷缩在灶台前，火苗将熄未熄的红光映得她脸颊泛着病态的潮红。竹窗外的风裹挟着松涛灌进木窗缝隙，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像是在诉说着无尽的哀愁。
灶台上，冷掉的野菜粥表面结着一层灰白的油膜，这已经是她连续三天的吃食。自从上次在集市撞见大山搂着刘佳琪后，家里的日子愈发艰难。大山几乎不再归家，就算回来，也是醉醺醺地搜刮走家里仅剩的积蓄，拿去赌场挥霍，或是讨好那个风骚的邻村少妇。
李秋月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衣角，那里藏着一封皱巴巴的信。这是远在县城打工的弟弟寄来的，信中说母亲重病，急需一大笔医药费。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拼命眨眼，试图将泪水逼回去。这些年，她为了这个家，为了不争气的丈夫，早已将自己熬得不成人形，可如今，连母亲的救命钱都凑不出来。
“吱呀——”破旧的木门被猛地推开，刺骨的冷风瞬间灌进屋内。李秋月浑身一僵，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大山回来了。
“臭婆娘！钱呢？赶紧给老子拿出来！”大山酒气熏天的吼声在狭小的屋里回荡。他摇晃着走进来，脚步虚浮，眼神中满是贪婪与暴戾。
李秋月缓缓站起身，转身面对这个她曾经深爱的男人。眼前的大山，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在山脚下对她温柔浅笑的少年，如今的他，被赌博和欲望侵蚀得面目全非。“大山，家里真的没钱了。”她声音沙哑，带着哀求，“我娘病了，需要钱治病，你能不能……”
“少他妈废话！”大山粗暴地打断她的话，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将她抵在墙上，“老子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债，要是拿不出钱，那些人能把我生吞活剥了！你别跟我提你那病秧子娘，老子自己都顾不过来！”
李秋月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挣扎着，却抵不过大山的蛮力。“大山，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她绝望地哭喊，“我们曾经说好要好好过日子，你忘了吗？”
大山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被赌债带来的恐惧和对金钱的渴望所取代。他狠狠甩开李秋月，在屋里翻箱倒柜，将能卖钱的东西全都搜罗出来，连李秋月陪嫁的银镯子也不放过。
“你把镯子还给我！”李秋月扑上去抢夺，却被大山一把推倒在地。她的额头重重磕在桌角，鲜血顺着脸颊流下来，染红了衣襟。
大山看都没看她一眼，揣着搜刮来的东西，头也不回地冲出家门。门被重重摔上，震落了房梁上的灰尘。李秋月躺在冰冷的地上，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彻底凉透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挣扎着爬起来，用破旧的布条简单包扎了伤口。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她望着窗外漆黑的山林，心中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决然。
第二天一早，李秋月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邻村。她打听到刘佳琪的住处，站在那座略显气派的院子前，深吸一口气，叩响了大门。
开门的是刘佳琪，她穿着一身艳丽的绸缎衣裳，脸上涂着厚厚的脂粉，见到李秋月，脸上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哟，这不是大山媳妇吗？怎么有空来我这儿？”
李秋月强忍着内心的厌恶，直视着她的眼睛：“刘佳琪，我来求你件事。”
“求我？”刘佳琪挑了挑眉，眼中满是嘲讽，“你能有什么事求我？不会是让我离开大山吧？”
“我娘病了，需要钱治病。”李秋月声音平静，“我知道大山这些日子在你身上花了不少钱，我求你，能不能借我一些，等我有了钱，一定还你。”
刘佳琪闻言，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尖锐刺耳，像是一把把利刃扎进李秋月的心里。“借钱？你觉得我会把钱借给你这个穷鬼？再说了，大山的钱是他心甘情愿给我的，凭什么要我拿出来给你娘治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