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秋月甩开他的手,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朋友会让你背着她?朋友会戴着你送的绢花?朋友会把我给你的簪子拿给她?大山,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你对得起我吗?对得起我们这十几年的感情吗?”
大山被问得哑口无言,只是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秋月看着他的样子,心里的疼越来越厉害,她想起刚成亲时,大山每天上山打猎回来,都会给她带一朵野菊花,说“秋月,你比这花还好看”;想起她生儿子时,大山在产房外急得团团转,听到孩子的哭声时,哭得像个傻子;想起去年冬天她生病,大山背着她走了几十里山路去镇上看大夫,路上摔了好几跤,却紧紧把她护在怀里,说“秋月,你可不能有事,你要是有事,我可怎么活啊”。
那些曾经的美好,像电影似的在她脑海里闪过,可如今却都变成了一把把尖刀,把她的心扎得千疮百孔。她拿起桌上的半枚银簪,猛地摔在地上,簪子撞在石头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碎成了更小的碎片,像她那颗再也拼凑不起来的心。
“大山,我们算了吧。”秋月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无比的决绝,“你既然喜欢佳琪,就跟她过去吧,我不拦着你。这个家,你想回来就回来,不想回来也没关系,我和儿子能过好。”
大山猛地抬起头,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他抓住秋月的手,用力摇着,说:“秋月,你别这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再也不和佳琪来往了,我就守着你和儿子,好好过日子。”
秋月看着他的眼泪,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可她知道,有些东西一旦碎了,就再也回不到原来的样子了。她轻轻推开大山的手,说:“大山,太晚了,真的太晚了。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大山还想说什么,可看着秋月决绝的眼神,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只是慢慢站起身,一步一步地向门口走去。走到门口时,他回头看了秋月一眼,想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转身走了出去,门被风关上,发出“吱呀”一声响,像极了他们爱情的落幕。
秋月坐在地上,看着地上碎成一片的银簪,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窗外的雪越下越大,把整个山村都笼罩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里,像极了她此刻的心境,一片荒芜,没有一丝生机。她想起儿子昨天还问她:“娘,爹怎么最近都不陪我玩了?”她当时笑着说:“爹最近忙,等忙完了就陪你玩。”可现在她不知道,该怎么跟儿子解释,他的爹,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疼他了。
夜越来越深,山风越来越大,撞在窗棂上,发出“呜呜”的响声,像极了有人在哭。秋月坐在地上,抱着膝盖,眼泪流了一夜,直到天快亮时,才慢慢站起身,走到灶台前,开始生火做饭。锅里的红薯粥冒着热气,可她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只是觉得心里像被冻住了似的,再也热不起来了。
她看着窗外渐渐亮起来的天空,心里默默想着:从今以后,她再也不是大山的妻子了,她只是儿子的娘,她要带着儿子,好好活下去,哪怕日子再苦,也要走下去。只是那枚碎成一片的银簪,还有那段曾经刻骨铭心的爱情,会像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刻在她的心里,一辈子都不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