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确实复杂,证据对林先生不太有利。”豆小芳故意皱起眉头,“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我需要去打点一下关系,看看能不能找到对咱们有利的证据。”
老妇人颤抖着从包里取出一个厚厚的信封:“这是两万五,王律师,求您一定要救救天明!他爸去得早,我好不容易把他拉扯大,他要是没了,我也活不下去了...”
豆小芳接过信封,掂量着厚度,心里既满足又有一丝不安。这次的感觉有些不同,老妇人眼中的希望太过纯粹,让她有些不自在。
但她很快甩开了这念头:“放心吧,我会尽全力的。您先回去等消息,我这就去‘活动’。”
事实上,豆小芳所谓的“活动”不过是去法院附近转了转,和一些认识的法院工作人员打了招呼,然后回家睡了一觉。她盘算着过几天告诉对方自己已经尽力但回天乏术,然后再找理由不退剩下的钱。
然而晚上,当她无意中拿出那沓林天明的案卷材料翻阅时,一些细节引起了她的注意。
警方报告显示,死者是一名中年男子,后脑遭受重击致死。现场发现的指纹确实是林天明的,但奇怪的是,指纹是在死者衣领上发现的,而不是更可能接触的凶器或门把手上。目击者称看到疑似林天明的人从现场跑走,但描述十分模糊,只说“一个瘦高的年轻人”。
豆小芳坐直了身子。她回忆起白天见到林天明时,注意到他右手缠着绷带。问起来,他说是三天前工作时不小心被机器压伤了。
她急忙翻找案发时间——正好是四天前,林天明受伤前一天。
如果他的手当时是好的,为什么现场没有更多他的指纹?如果他是凶手,为什么只在衣领上留下一个指纹?
豆小芳的心跳加快了。这些疑点原本的律师应该早就发现了才对,为什么突然辞职不干了?
她摇摇头,试图甩开这些想法。这不关她的事,她本来就没打算真正代理这个案子。但那个老妇人绝望的眼神和厚厚的信封在她脑海里交替出现,让她一夜难眠。
第二天,豆小芳鬼使神差地来到了案发现场——一处老旧居民区的小巷。根据警方报告,死者是在回家途中在这里遇袭的。
她假装是社区居民,四处打听。多数人表示不愿多管闲事,只有一个卖早餐的大婶透露了点信息:
“老陈啊,是个老实人,在附近工地做监理。听说最近在查什么材料偷工减料的事,得罪了不少人哦。”大婶压低声音,“警察来问的时候,我就说老陈最近老是心神不宁的,好像怕什么人似的。”
豆小芳心里一动:“那您听说过一个叫林天明的年轻人吗?”
“小明啊?知道知道,就住前面那栋楼,可乖的一个孩子了,编程的,经常在我这买早餐。”大婶肯定地说,“那天晚上案发时间?他好像来买过宵夜呢,大概十点多吧?我记得因为他手受伤了,我还帮他打包来着。”
豆小芳愣住了。如果林天明案发时间确实出来买过宵夜,那他就有不在场证明了!为什么警方报告里没提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