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财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窗外是城市的天际线,玻璃幕墙反射着午后的阳光,刺得他有些睁不开眼。他刚结束一个长达两小时的跨国视频会议,太阳穴隐隐作痛。
秘书的内线电话响了:“张总,有位叫秋燕的女士想见您,没有预约,但她说您认识她。”
张大财的手指停顿在半空中。秋燕,这个和春燕一样漂亮的女人,爱恨情仇瞬间浮上心头。她像一枚投入静水的小石头,在他心中漾开圈圈涟漪。
“请她进来。”他听见自己说,声音比想象中要平静。
门被推开的那一刻,时间仿佛倒流。站在门口的确实是秋燕,但不再是记忆中那个扎着马尾辫、穿着碎花裙的少女。她瘦了许多,眼窝深陷,尽管精心化了妆,仍掩不住眼底的憔悴。一件略显宽大的米色风衣裹着她单薄的身躯,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
“大财哥。”她轻声唤道,声音有些沙哑,却依然带着他熟悉的那种柔软。
张大财起身示意她坐下,按下内线让秘书送两杯咖啡进来。他注意到她走路时略微不稳,左手下意识地按着腹部,像是哪里有什么不适。
“好久不见,秋燕。”他努力让语气保持平常,“怎么突然来找我?”
秋燕没有立即回答。她的目光在办公室里流转,掠过红木书架、墙上的抽象画、展示柜里的奖杯,最后落回张大财身上。那眼神复杂得很,有羡慕,有怯懦,还有一丝难以捕捉的哀伤。
“我...”她刚开口就哽住了,低头从包里翻找纸巾。就在她俯身的瞬间,风衣领口滑开少许,张大财瞥见她锁骨处有一道淡紫色的淤痕。
咖啡送来了,氤氲的热气暂时在两人之间筑起一道朦胧的屏障。秋燕双手捧着杯碟,仿佛渴望那点温暖。她终于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她说,三个月前认识了一个男人,高大英俊,谈吐不凡,自称是海外归来的投资人。他带她出入高档场所,送她昂贵礼物,说尽甜言蜜语。她以为自己终于等到幸福,甚至幻想过婚礼的场景。
“他叫陈朗,说是在找项目投资。”秋燕苦笑着,“我那么傻,居然相信了。”
真相在一个月前揭晓。陈朗以投资项目为名,从她那里“借”走了全部积蓄,还以她的名义办理了几张信用卡,刷爆后人间蒸发。更糟糕的是,两周前她发现自己怀孕了,惊慌失措地联系陈朗,却发现所有联系方式都已失效。
“我去他说的公司找过,根本不存在。”她的声音开始颤抖,“后来...后来我去医院做了检查,医生说...说因为应激过度,胎儿情况不好,建议我...”她说不下去了,眼泪终于决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