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大概八九点钟,”丁玲玲压低了声音,好像怕人听见,“我亲眼看见的!赵易生跟张大财一起,在城东那个老水泥厂附近溜达!两人勾肩搭背的,但看着就不对劲,张大财那脸色,阴得能拧出水!”
“你看清楚了?确定是赵易生和张大财?”
“千真万确!”丁玲玲指天发誓,“那天月亮挺大的,我看得真真儿的!赵易生穿件灰夹克,张大财还是那件黑皮衣,脏兮兮的。我还纳闷呢,这俩家伙大晚上跑那鬼地方干啥?”
老陈盯着她:“为什么六年前不说?”
丁玲玲立刻换上一副苦瓜脸:“同志,您又不是不知道!那时候张大财多横啊?我敢说吗?我要是说了,没准第二天失踪的就是我了!我还有个妹妹要照顾呢!”她这话倒是实情,当年张大财在蓬江县确实算是一个大大的无赖。
“那现在怎么又敢说了?”老陈的问题一针见血。
丁玲玲早有准备,眼泪说来就来,一边抹眼泪一边骂:“那个挨千刀的张大财!他把我妹妹害得多惨啊!坐牢,家破人亡!我现在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豁出去了!我就要给我妹妹讨个公道!赵易生肯定也是被他害了!你们得查他!”
她把对张大财的私人仇恨摆在了明面上,这反而让她的证词显得更合理——报复动机明确。老陈沉吟着,丁玲玲的证词,确实提供了一个全新的、至关重要的线索。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么赵易生失踪前最后见到的人就是张大财,张大财的嫌疑直线上升。
“你说的这些,我们会核实。需要你做一份正式的笔录。”老赵收起那张纸。
“没问题!我随时配合!”丁玲玲爽快答应,临走前还不忘补充一句,“警察同志,你们可得快点,别让那老小子跑了!”
丁玲玲扭着腰肢走了,留下满屋子的香水味。小警察挠挠头:“赵队,这娘们的话能信吗?感觉咋咋呼呼的。没有证据证明她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老赵看着窗外丁玲玲远去的背影,缓缓道:“真话假话混着说,才最难分辨。她跟张大财有仇是真的,想借我们的手整他也是真的。但关于赵易生行踪这部分……未必是空穴来风。查查再说。”
丁玲玲走出公安局,长长舒了口气,后背其实已经湿了一片。刚才她看似镇定,心里也打鼓。她提供的“关键证据”,三分真,七分靠编。那天晚上她确实在城东附近见过一个像赵易生背影的人,但是不是跟张大财一起,距离那么远,她根本没看清。时间点也是她根据模糊记忆和后来听说赵易生失踪的时间推测的。
但她管不了那么多了。妹妹丁楚楚已经攀上了高枝,传来了“鱼儿已上钩”的消息,她这边必须加把火,把张大财往死里整!伪造证词?她不在乎!只要能弄死张大财,坐牢她都愿意!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进去了,现在进去是轻车熟路。
她还打定主意,如果重新进去,他定要上管教人员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