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楚楚深吸一口气:“我直说吧,我想把公司卖回给您。”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后传来张大财的笑声:“楚楚,你这玩笑开大了。”
“我是认真的。您可以原价买回,那批古董我还免费送给您。”丁楚楚忍痛道。
“现在公司背着那个项目,我买回来不是自找麻烦吗?”张大财老奸巨猾。
“那您说个条件吧。”丁楚楚知道这次自己完全处于下风。
经过又一轮谈判,张大财同意以原价60%回购公司,但坚持保留丁楚楚之前收购的“古董”。这样算来,丁楚楚短短两个月净损失了1400万,还不算投入的人力物力。
交易完成后,丁楚楚懊恼不已。然而,就在她准备认栽时,谢毛急匆匆闯进了她的办公室。
“楚楚,好消息!开发区项目延期了,半年后才招标!”谢毛兴奋地说。
丁楚楚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我们有足够时间完成资质变更!”谢毛接过话头。
丁楚楚眼中重燃希望,但随即又黯淡下来:“可我们已经把公司卖回给张大财了。”
“不对,”李明达神秘地笑了,“我仔细研究过合同,我们卖回的是‘公司资产’,但资质变更申请是以你的名义提交的,这部分不属于资产转让范围。”
丁楚楚目瞪口呆:“你的意思是...”
“意思是,一级资质还在我们手里!张大财买回去的是个空壳子和那个赔钱项目!”谢毛终于揭晓谜底。
原来,在谢毛的建议下,丁楚楚在签订回购合同时玩了个文字游戏,将资质申请与公司资产剥离。法律上,资质尚未完全变更,仍属于原申请人,也就是丁楚楚的新公司。
一周后,当张大财发现这一情况时暴跳如雷。他打电话质问丁楚楚,却只得到礼貌的回应:
“张总,合同白纸黑字,资质申请随申请人走的嘛。”
命运弄人的是,就在这时,建筑行业迎来了重大政策调整——资质审批大幅放宽,一级资质的含金量骤降。更雪上加霜的是,央行突然加息,张大财手头的资金链断裂,那个安置房项目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六个月后,开发区项目招标,丁楚楚的新公司顺利中标。而张大财收回去的公司则宣告破产,资不抵债。
在项目启动酒会上,丁楚楚意外遇到了前来咨询的张大财。他看起来苍老了许多。
“楚楚,还是你厉害啊。”张大财苦笑着,“我算计一辈子,最后还是栽了。”
丁楚楚心中也是五味杂陈,她递给张大财一杯酒:“张总,商场如战场,没有永远的敌人。我公司正好缺个顾问,您有兴趣吗?”
张大财愣住了,随后轻轻的点点头。丁楚楚把头凑过来,靠在张大财耳边说:“条件是把那个视频给我,永不得见光,一切都好说。”她现在已经掌握了主动权,一切都是她说了算,唯有这个视频是她的软勒。
酒会结束后,谢毛走到丁楚楚身边:“你真要请他当顾问?负责公司的日常管理。”
丁楚楚望着窗外城市的灯火:“每个人都是自己命运的建造师,有的工程坚固,有的却会倒塌。今天给他一条生路,也许明天就是给自己的未来多开一扇窗。”
李明达若有所思:“那批赝品古董怎么处理?”
丁楚楚嘴角扬起一抹微笑:“留着吧,挂在办公室当装饰,提醒我们——在商业世界里,有时候最不值钱的东西,反而能成就最宝贵的教训。”丁楚楚是聪明的,才刚刚开始入局,就对人生有这么深刻的感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