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尊白玉观音像,玉质温润细腻,雕工精湛,栩栩如生。即便是在昏暗的光线下,也能感受到其不凡的品相。
张大财的目光也瞬间凝固了。
他前世接触过不少古玩玉器,眼力不俗。这尊玉观音,绝对是好东西!看包浆和工艺,很可能是清中期的东西。
问题是,这东西的来路……
那妖艳女人眼神闪烁,双手紧张地绞在一起,低声道:“龙哥……这,这能行吗?”
被称为龙哥的光头男人不耐烦地瞪了她一眼:“闭嘴!老子说行就行!”
他转头又冲着福伯吼道:“看什么看?快点估价!老子急用钱!”
老员工李福明戴上专业的手套和放大镜,仔细查验起来,越看脸色越是凝重。他凑到张大财耳边,压低声音,带着一丝惶恐:“阿财,这……这东西不对啊。这玉质,这雕工,绝不是普通人家能有的。我看像是……像是土里刚出来的明器(冥器),或者……是赃物!”
张大财心中一动。他的眼睛微微眯起,心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
风险与机遇并存。
按照行规,这种来路不明的东西,尤其是可能涉及盗墓或者抢劫的赃物,正规典当行是绝对不敢收的,一旦被查到,就是天大的麻烦。
但是……
龙哥见两人嘀嘀咕咕,更加不耐烦,一巴掌拍在柜台上:“妈的!磨蹭什么!到底能当多少?给个痛快话!”
李福明面露难色,看向张大财,低声道:“老板,这东西烫手,不能收啊……”
张大财却上前一步,脸上露出一丝符合他如今年龄和处境的、略带紧张却又强装镇定的笑容:“龙哥是吧?这东西……你想当多少?”
龙哥上下打量了他一下,伸出两根手指:“两万!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两万?几乎是市场价的底线了。这家伙显然是不懂行,或者根本就是急于销赃。
张大财心中冷笑,面上却故作沉吟,然后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样:“两万……可以。不过,活当死当?当期多久?”
“死当!当然是死当!谁他妈还来赎!”龙哥毫不犹豫地说道。
“好!”张大财一拍柜台,“写当票,死当,两万!”
“老板!”李福明急了,还想劝阻。
张大财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虽然老员工依旧忐忑,但看着老板那异常坚定的目光,他还是颤巍巍地拿出了当票本。
手续很快办好,点出两万现金。龙哥一把抓过钱,数都没数,塞进怀里,搂着那女人扬长而去,临走前还威胁地瞪了张大财一眼:“小子,识相点!今天的事,要是敢说出去,老子弄死你!”
店铺里重新恢复了安静。
李福明看着柜台上的玉观音,愁容满面:“老板,你太冲动了!这东西要是赃物,警察找上门,我们可就完了!”
张大财却没有理会他的担忧,他看着立像,陷入了沉思。
“老板?你怎么了?”老员工见张大财站在原地发呆,脸色变幻不定,担心地问道。
张大财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慢慢恢复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