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陷入一片死寂。只有座钟的“滴答”声,一下,又一下,敲得人心慌。
薛金刚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下颌线绷得紧紧的,眼神阴鸷得可怕。他没有立刻说话,也没有暴怒,只是放在膝盖上的手,缓缓握成了拳。
这短暂的沉默,像一把钝刀子,在丁楚楚的心上来回切割。对张大财的打击报复最先是丁楚楚自己提起的,现在又要他放弃,丁楚楚真难开口说这事,但是也不得不说。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和恶心感涌上喉咙,但她强行压了下去。现在不是表现这个的时候必须先解决迫在眉睫的危机。
“金刚,”她放软了声音,带着哀求,“我知道他该遭,我恨不得现在马上就弄死他。但是,他的威胁我觉得也不得不防。毕竟你身居高位,他一个平民扭住你不放,我真担心对你造成一些负面影响,对你的前途不利。万一把他逼急了,他要杀要砍的,什么都做得出来!你的名声,你的位置,我们这个家……不能毁在这种事情上啊!”
薛金刚猛地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她,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他的背影挺拔,却透着一股僵直。
“他敢对你,我最爱的老婆对手,我就非弄他下来不可。他的事情是证据确凿的,我们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他敢来,我就通知警察死里整。楚楚,我们不能有妇人之仁啊。”
“可是......他乱杀乱砍,在没有证据以前又不敢把他抓起来啊。杀人三千,自损八百,金刚,为了你,为了我们大家,我非常感谢你,但我决定放弃。搞成两败俱伤了,对大家都不利!”
“他不敢!”薛金刚霍然转身,眼神凌厉,“他这是在讹诈!虚张声势!”
“万一他做了呢?”丁楚楚也站了起来,情绪有些激动,“他今天的样子,跟亡命徒没有什么区别。他连堵我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不敢的?金刚,算我求你了,就当是我当初没有说这个事情吧,为了我,暂时退一步,行不行?以后再找机会收拾他不行吗?”
说着说着,一股强烈的恶心感毫无预兆地再次翻涌上来,比之前在车库里那次更甚。她猛地捂住嘴,冲向了洗手间。
“呕——”
对着洗手池,她干呕了几声,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头晕目眩。
薛金刚跟了过来,站在门口,眉头紧锁:“你怎么了?不舒服?”
丁楚楚用冷水拍了拍脸,看着镜子里自己苍白憔悴的脸,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惊雷般炸响在她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