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阴影里,丁楚楚紧紧贴着冰冷的墙壁,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才没有让那惊恐万状的声音冲破喉咙溢叫出来。
她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了,四肢冰冷僵硬。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鼓,撞得她耳膜嗡嗡作响。
巨大的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她的心脏,几乎让她窒息。但紧接着,一股更强烈的、求生的本能,混合着母性的护犊之心,以及被背叛、被谋算的滔天愤怒,如同岩浆般在她体内轰然爆发。
她不能死!孩子更不能死!现在她知道了孩子的危险性,她像一只小老虎受到危险威胁的母老虎一样,瞬间爆发出来,即将释放出摧枯拉朽翻山倒海的巨大力量。
她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口腔里弥漫开一股腥甜的铁锈味。这疼痛让她混乱的头脑稍微清醒了一些。
她不能慌,绝对不能慌。
她小心翼翼地,像一抹真正的游魂,沿着墙根的阴影,一步一步挪回楼梯口,再悄无声息地潜回二楼的主卧。
重新躺回床上,盖好被子,她身体的颤抖依旧无法停止。身边的位置空着,薛金刚还在楼下书房,和他自认为的“好兄弟”密谋着杀害她的具体细节。
时间从未如此漫长而煎熬。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世纪,也许只是十几分钟,门外终于传来了极轻的脚步声。主卧的门被推开,薛金刚走了进来。
他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烟味,还有书房里那种陈旧的纸张和阴谋混合的气息。他在床边站了一会儿,似乎在观察她。
丁楚楚拼命控制着自己的呼吸,让它听起来平稳而绵长。
终于,他躺了下来,带着一身凉意。
黑暗中,丁楚楚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上模糊的吊灯轮廓,眼神一点一点变得冰冷、坚硬。
第二天是个周六。
薛金刚破天荒的没有出去上班或加班,他在家里居然擦桌扫地,做起了保姆的工作。
脱下西装西裤,换上运动衫,围上围裙时,他的动作明显有些迟缓—他喊保姆而不是楚楚,在他身后笨拙地打了个结。
先擦桌,抹布在实木桌面画着圈,再扫地,他做得很认真,连角落里的碎屑也仔细扫出,动作很轻手机在茶几上震动了两次,他都没理会。
在这个没有会议的一天,扫帚与地面摩擦的沙沙声,是唯一需要他即刻处理的公务。
丁楚楚端着果盘从厨房走出来,正好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她脸上挂着温婉的笑容,走过去,将果盘放在茶几上。
薛金刚放下托帕,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新闻频道正在播放本省要闻,主播字正腔圆地报道着某地经济开发区的最新进展。他看似专注地看着新闻,眼神却有些飘忽,手指无意识地捻着家居服的衣角。
丁楚楚在他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拿起一个橙子,慢条斯理地剥着。橙皮破裂,散发出清甜的香气,掩盖了空气中那若有若无的紧张感。
“今天天气真好,”她像是随口闲聊,目光掠过窗外明媚的阳光,“要不下午我们带孩子一起出去散步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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