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财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他那锃光瓦亮的脑门此刻泛着红光，像颗熟透的卤蛋。
“备车！我亲自去会会王胖子！”
半小时后，张大财的迈巴赫停在了九天快捷酒店总部门口。说是总部，其实就是一栋五层小楼，外墙贴着廉价的白色瓷砖，门口挂着块塑料牌子，风吹日晒都有些褪色了。
前台小妹看见张大财这架势，吓得手里的瓜子都掉了。
“王、王总他...不在...”
“少来这套！”张大财一巴掌拍在前台上，“告诉他，我张大财来了，今天见不到人，我就不走了！”
前台哆哆嗦嗦打了个电话，五分钟后，王胖子果然从楼上下来了。
半年不见，王胖子更胖了，满面红光，走起路来肚子先到，那件紧绷的polo衫上印着的“九天酒店”logo都快被撑变形了。
“哎哟！张总！什么风把您吹来了？”王胖子热情地伸出双手，“您看您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准备准备！”
张大财冷哼一声，没接他那双手：“王总现在是大忙人啊，电话不接，微信不回。”
“哪有的事！”王胖子一脸无辜，“最近实在是太忙了，新开了两家店，天天连轴转。手机前两天还掉水里了，刚修好！”
张大财眯着眼睛，心想你这胖子编瞎话都不带打草稿的，明明半小时前还给你打过电话。
两人进了王胖子办公室，一股烟味和泡面味混合的复杂气息扑面而来。张大财打量着这间不足二十平的办公室，墙上挂着一幅“大展宏图”的十字绣，边角已经有些起毛；办公桌上堆满了文件，最上面还放着半袋花生米。
“王总，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张大财开门见山，“那笔贷款已经到期了，连本带利七千五百多万，你打算怎么办？”
王胖子一脸为难，从抽屉里摸出两包速溶咖啡，给张大财泡了一杯：“张总，您看我这不正在想办法嘛！实在是最近资金周转有点困难...”
“困难？”张大财挑眉，“我听说你新开的两家店投资不下千万吧？”
“那都是加盟商的钱！我就是出个品牌和管理...”王胖子搓着手，脸上的肉堆在一起，笑得像个发面馒头，“张总，再宽限我几个月，等新店盈利了，我第一时间还您！”
“几个月？我都宽限你半年了！”张大财端起那杯速溶咖啡闻了闻，又嫌弃地放下，“王胖子，咱们合同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你要是还不上钱，蓬江大酒店可就是我的了。”
王胖子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如常：“那是自然，合同我认！不过张总，蓬江现在在我手里经营得也不太好，您收回去也是个烫手山芋，不如再给我点时间，我保证让它起死回生！”
两人你来我往扯皮了一下午，王胖子就是咬定没钱，但态度好得让人没脾气，左一个“张总您放心”，右一个“我王胖子说话算话”。
最后张大财实在没辙了，撂下一句“你好自为之”，气冲冲地走了。
回到车上，张大财对秘书说：“查！给我仔细查！这胖子肯定在搞什么名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