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擦破了点皮，不碍事。”
“张总，您没事吧？”老周惊魂未定，声音发颤，刚才那一刻，他真以为要交代在这里了。
“我没事。”张大财眯着眼，透过弥漫的粉尘观察着外面的情况。落石似乎暂时停止了，但他们被堵在了这个凹陷里，出口被那块巨石和堆积的碎石封住了大半。
“妈的！这支护是怎么搞的！前面这段明明是稳固岩层，怎么会突然大面积冒顶！”安全员惊怒交加地骂道，这是他的失职。
张大财没有理会安全员的抱怨，他的矿灯灯光仔细地扫过上方和周围的岩壁，特别是那些断裂面。突然，他的目光定格在头顶一侧，几处断裂的岩层接缝处。那里，似乎有一些不自然的，非岩石本身的深色残留物，像是……某种黏稠的液体干涸后的痕迹？而且，几根关键的临时支撑杆，连接处的螺栓似乎有被强力扭曲甚至部分切割的迹象，只是被落石和灰尘半掩着，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老周，你看那里。”张大财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一丝肃杀。
老周顺着灯光看去，他是老地质，对岩石和爆破都懂行，仔细辨认了一下那些残留物和支撑杆的异常，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愤怒：“这……这不是自然冒顶！有人动了手脚！那是高强酸腐蚀和液压钳暴力破坏的痕迹！这是人为的！”
“人为的……”张大财重复了一遍，语气平静得可怕。他靠在冰冷的岩壁上，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却发现烟盒已经在刚才的躲避中被压扁，里面的香烟也断了。他随手将烟盒捏成一团，丢弃在地。
黑暗中，只有几盏矿灯的光芒交错，映照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那双眼睛里，先前查看矿脉时的热切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寒意和杀机。
他早就料到熊爷会报复，却没想到对方如此狠毒，直接要在矿井下要他的命！这已经超出了商业竞争的底线，是不死不休的江湖手段！
“能确定具体手法和大概时间吗？”张大财问老周，声音低沉。
“腐蚀和破坏都需要时间，而且要不引人注意……至少是昨晚甚至更早动的手。”老周咬着牙分析，“对方很懂行，选择的破坏点和时机都非常刁钻，就是算准了我们今天可能会深入考察，制造意外死亡的假象！”
外面传来了救援人员清理碎石的声音和呼喊。
张大财深吸了一口充满粉尘的空气，缓缓吐出。他没有丝毫劫后余生的庆幸，只有一种被彻底激怒的冰冷。
“很好。”他轻轻吐出两个字，像是死神的低语，“想要我的命？那就看看，最后谁的命更硬。”
当救援人员终于清理开碎石，将五人救出时，张大财除了身上沾满灰尘，神色如常，甚至比脸色煞白的老周几人还要镇定。他对着闻讯赶来、眼圈微红的豆小芳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事。
他没有立刻声张调查结果，只是吩咐老周和安全员，暗中保护好现场痕迹，同时严格封锁消息，对外统一口径就是一次意外的小型岩层松动，无人伤亡。
回到地面，重新沐浴在阳光下，张大财看着远处熊爷矿场的方向，眼神冰冷刺骨。
这一次，不再是商业上的较量，而是你死我活的战争。
熊爷，你出招了。
接下来，该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