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张大财脸上适当地露出一丝“惊讶”和“疑惑”,“怎么回事?银行那边松口了?”
“不清楚原因,但确实是解控了。”老周摇摇头,“是不是……我们之前的活动起作用了?”
“也许吧。”张大财不置可否,沉吟片刻,脸上非但没有喜色,反而更加“凝重”,他看向豆小芳和赵欣欣(赵欣欣此时也被叫了回来),语气严肃地命令道:“听着,典当行资金解控的消息,必须严格封锁!仅限于我们几个人知道!对外,尤其是对下面的人,还是要表现出资金非常紧张的样子!小芳,欣欣,你们回去后,要继续强调困难,甚至可以有意无意地释放一些负面情绪,比如担心工资发放、业务萎缩之类。”
豆小芳和赵欣欣都是一愣,不解地看着张大财。资金解控是好事,为什么要隐瞒?还要故意装出紧张?
“财哥,这是为什么?”赵欣欣忍不住问道。她最近心思沉重,对张大财的观感复杂,但集团的存亡也关乎她的切身利益。
张大财看了她一眼,眼神深邃:“不要问为什么,照做就是。现在,示弱比逞强更安全。”
他不能告诉她们高层的介入和那通电话,只能以这种不容置疑的方式下达指令。
豆小芳似乎若有所思,她掌管资本运作,对政治的敏感性更高一些,隐约猜到了什么,点了点头:“明白了,财哥,我会把握好分寸。”
赵欣欣虽然满心疑惑,甚至因为父亲日记的事对张大财心存芥蒂,但在这种大局面前,也只能压下个人的情绪,点头应下:“我知道了。”
命令被不折不扣地执行了下去。
接下来的几天,张大财集团外部看来,依旧是一片愁云惨雾。
云川矿业的股价在低位徘徊,交易清淡;开东建筑的工地虽然还在施工,但进度缓慢,不时有材料商上门催款的“消息”传出;欣欣典当行更是大门紧闭的时候多,开门营业的时候少,偶尔有客户办理业务,也能听到员工私下抱怨“资金紧张”、“生意难做”。
张大财本人,也一改往日高调的风格,深居简出,谢绝了大部分应酬和采访。连他身边最亲近的人,如丁楚楚、春燕等,都能感觉到那种挥之不去的“压力”和“紧张”。
丁楚楚看着张大财偶尔露出的“疲惫”神色,心疼不已,更加努力地扑在工地上,想用自己的方式分担压力。春燕则变着法子给他炖汤补身,言语行动间充满了担忧。
王秀芬看着其他女人各司其职,连春燕都能用卤肉店帮衬集团(集团内部招待有时会从春燕的店采购),自己却无所事事,还被姐妹挑唆,内心的不平衡感愈发强烈,但看到张大财“焦头烂额”的样子,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提什么要求。
这一切,自然是做给外界,尤其是给那隐藏在暗处的对手看的。
而在内部,只有极少数核心的人知道,典当行那笔庞大的资金已经悄然解冻,如同冰封的河流下,暗流开始重新涌动。豆小芳正在秘密规划着如何利用这笔资金,配合老周寻找的民间拆借和新可能的融资渠道,进行一场绝地反击。
张大财坐在办公室里,看着豆小芳提交的、利用解控资金进行短期套利和布局反击的计划书,眼神冷静如冰。
他成功地制造了依旧深陷困境的假象。他知道,暗处的敌人一定在密切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对方的组合拳虽然凶狠,但见他没有立刻倒下,反而收缩防线、示敌以弱,必然会心生疑虑,或者急于发动更猛烈的攻击,从而可能露出破绽。
那个神秘的“环球资源投资基金会”,不惜高价抢夺他志在必得的稀土矿权;高层罕见的介入和警告;要求他严密封锁资金缓解的消息……这一切都指向一个结论:他正被卷入一场远超普通商业竞争范畴的博弈之中。
对手的能量,深不可测。
“想玩大的?”张大财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指尖轻轻敲打着那份计划书,“那我就陪你们玩玩。”
他拿起笔,在计划书的末尾,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帝国的危机并未解除,反而因高层的介入和神秘境外资本的出现,变得更加波谲云诡。但张大财已经抓住了那一丝稍纵即逝的喘息之机,并且成功地隐藏了自己的底牌。
示弱,是为了更好的进攻。
严密封锁的消息,如同覆盖在火山口上的积雪,看似平静,其下却涌动着即将喷发的炽热熔岩。
这场围绕资金、资源与信息的战争,进入了更加复杂和危险的阶段。张大财能否利用这宝贵的窗口期,扭转乾坤,不仅考验着他的商业智慧,更考验着他的政治嗅觉和定力。
神秘收购案的背后,隐藏着更大的阴谋与较量。而张大财,已然做好了迎战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