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消毒水气味刺鼻，惨白的灯光从天花板倾泻而下，将春燕的脸照得毫无血色。她躺在病床上，眼睛红肿，手背插着输液针，透明的液体一滴一滴流入她的静脉。
病房门被推开，张大财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头发凌乱，衬衫扣子都扣错了位置。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床前，膝盖几乎是不受控制地撞在金属床架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春儿。”他的声音嘶哑，颤抖的手悬在半空，似乎不敢触碰她，“他们打电话告诉我的。”
春燕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眼。看见张大财的瞬间，她的眼眶又红了，泪水无声地从眼角滑落，浸湿了枕头。
“大财哥......”她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孩子......没了......”
张大财的心像是被重锤击中，他握住她的手，那么冰凉，仿佛所有的生命力都已从这具瘦弱的身体里流失。
“她为什么要这么干？这个疯子，不可理喻的疯子。”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额头青筋暴起。
春燕闭上眼，更多泪水涌出来。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有嘴唇在颤抖。
“我还提前告诉她的，我有孩子了。可她说，她就是不让我和你的孩子出生，她要让你痛苦。”春燕流着眼泪说。
长时间的沉默后，春燕终于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大财哥，我们原谅她好吗？秋燕，她毕竟是我的双胞胎妹妹啊。”
张大财僵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行！其他事情可以，这个不行。有些事情做了，就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警察说她会被坐牢的。”春燕哭着说：“爸爸走得早，我的亲妹妹啊，妈妈带我们好苦啊。”
病房里的空气似乎凝固了。张大财清楚的记得秋燕，那个和春燕有着相同面容却截然不同的女人。春燕温婉如水，秋燕却烈如火焰，眉宇间总带着一丝难以驯服的野性。
“为什么？”他终于问出来，“她为什么这么做？我对她还不好吗？她多次背叛我，我都选择了原谅她，没有想到越是宽容她，她越是得寸进尺。”
“春燕，春燕......”病房门口传来一个妇女的声音。张大财转身过去，看见春燕的妈妈李寡妇含着眼泪站在门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