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财哥，没事吧？”陈大安打量着老友的神色，注意到柜台上的玻璃有几处新鲜的指纹油渍，密集地聚集在一处，显然刚才有人在这里施加过压力。
张大财长舒一口气，从柜台底下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正在录音的状态。“差点就按警报了。你怎么来了？”
“李老头给我发的消息。”陈大安指了指对面茶叶店，“说有几张生面孔来找你麻烦。”
他环顾四周，“他们什么来头？”
“没说。”张大财调出录音，“你自己听听。”录音播完后，陈大安眉头紧锁。“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起了。前两家是酒楼和网吧，都被迫关门了。”他走到门口，望着那辆车离开的方向，“同样的手段，同样的说辞。”
“黑社会？”张大财递过一杯茶。
“更糟。”陈大安压低声音，“我怀疑是和‘那位’有关。”
张大财顿时明白了。蓬江县近半年不太平，传闻有个新兴地下势力在暗中整合生意，手段狠辣，但极其隐蔽，警方多次调查都无功而返。
“你打算怎么办？”陈大安喝干茶，将杯子放回柜台。“你先装着配合，拖时间。我让人在你店外布控，下次他们来，就能抓个现行。”
“然后呢？抓几个小喽啰，有什么用？”陈大安笑了笑，眼角挤出几道皱纹。“蚂蚁多了，就能找到蚁穴。等我消息。”陈大安离开典当行后没有直接回警局，而是在街上绕了几圈，最后走进了一家小茶馆。二楼包间里，两名便衣警官已经等候多时。“怎么样？”他问其中年轻一点的警官。这个年轻警官叫林俊，刚从警校毕业半年，眼睛里还带着没被磨灭棱角的光彩。
陈大安将录音传送到平板电脑上。“同样的声音，和前两起案件比对一下。”年长些的警官老王摸着下巴上的胡茬，“声音处理过了，很专业。不像普通地痞流氓。”
“车牌查了吗？”陈大安问。
林俊点头说：“假的。但他们走的路线很有意思，避开了所有主干道上的摄像头，只有几个小巷口的私人监控拍到了片段。”陈大安若有所思地看着平板上的蓬江县地图。“能这么熟悉监控布局，不是一般人。”他手指敲打着桌面，“老王，你去查查最近半年释放的犯人，特别是和团伙犯罪组织有关的。小林，继续追踪那辆车的路线，一帧一帧看监控，肯定有遗漏的角落。”
“头儿，你觉得这和赵龙有关吗？”老王突然问。赵龙是蓬江县最近崛起的建筑公司老板，名义上做正当生意，但传言与多起暴力事件有关。警方调查过他几次，都因证据不足而放弃。
“不确定。”陈大安站起身，“但我打算去会会他。”赵龙的公司位于蓬江县新开发的商业区，一栋五层楼的玻璃幕墙建筑，在周边低矮的商铺中格外显眼。陈大安没有预约，但前台一听到他的身份，立刻通知了办公室。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子从电梯里快步走出，热情地伸出手：“陈大镇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我是赵总的助理，我姓周。赵总正在开会，请稍等片刻。”陈大安与之握手时，注意到周助理虎口处的老茧——那是长期持枪的人才有的特征。“没关系，我可以等。”陈大安笑着说，仿佛什么都没发现。
周助理引他来到一间豪华会客室，透过落地玻璃墙，可以看到半个蓬江县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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