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声音提高了几分：“我张大财做事，向来摆在明处！云川矿业的所有手续合法合规，黑云岭锂矿的环保投入有目共睹，乌兰察林煤田是堂堂正正竞标所得，并购鑫源矿业更是经过严格审批和市场检验！我们依法纳税，解决就业，带动地方发展，请问，哪一点符合吴研究员所谓的‘野蛮’、‘不合规’、‘掠夺’？”
他每说一句，吴启明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至于资本运作，”张大财看向豆小芳的方向，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豪，“现代企业的发展离不开资本的支持。合法、合规地利用资本工具进行产业整合，优化资源配置，这是市场经济的基本规律，也是国家鼓励的方向。难道守着僵化的模式、固步自封，就是吴研究员所理解的‘高质量发展’吗？”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吴启明被驳得有些哑口无言，脸涨得通红，“资本逐利的天性就是短视的！高杠杆就是风险！这是经济学常识！”
“常识也需要与时俱进。”张大财毫不退让，“判断资本是助力还是阻力，关键看它用在什么地方，产生了什么效果。财晟投资并购鑫源矿业，盘活了濒危资产，保住了数千员工的饭碗，引入了先进管理理念，这难道是损害行业生态？难道不是对地方、对行业的贡献？”
两人的争论越来越激烈，火药味弥漫在整个会场。副省长几次想打断，都未能成功。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乔永年，忽然慢悠悠地开口了，声音不大，却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年轻人，火气不要那么大嘛。”
他依旧半闭着眼，手里盘着核桃，语气带着长辈式的教诲，却透着一股子居高临下的意味：“吴研究员是学者，看问题自然是从理论和大局出发。我们搞实业的，还是要多听听不同的声音，有则改之，无则加勉。矿业这碗饭，吃了这么多年，我老乔最大的体会就是四个字——‘规矩’、‘本分’。”
他睁开眼，看向张大财，目光浑浊却深邃：“有些规矩，是写在纸上的。有些规矩，是刻在行里的。不管是哪种规矩，都得守。步子迈得太快，容易扯着蛋。钱赚得太急，容易噎着。老祖宗的话，还是有道理的。”
这番话，看似劝和，实则比吴启明直接的指责更狠！他是在用资历和行业潜规则来压张大财，暗示张大财是破坏规矩的“异类”，是吃相难看的“暴发户”。
全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张大财身上，看他如何应对这位行业泰斗的“教诲”。
张大财看着乔永年，忽然笑了，是那种带着毫不掩饰的桀骜和冷意的笑。
“乔老，您说的规矩，我懂。”他缓缓站起身，目光如炬，扫过乔永年，也扫过全场，“但我张大财信奉的规矩，只有一条——合法合规，实力说话！”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斩钉截铁的决绝：“市场经济的规矩，就是优胜劣汰，能者居之！而不是论资排辈，固步自封！如果守着老黄历、靠着老关系就能永远躺在功劳簿上，那才是对行业最大的不公平，对‘高质量发展’最大的讽刺！”
他直接对上了乔永年，寸步不让：“我尊重前辈，但我更尊重市场和规则！乌兰察布煤田，我们是凭实力和诚意拿下的！未来的市场竞争，我们也一样会凭本事吃饭！如果有人觉得我们坏了所谓的‘行规’，那不好意思——”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这个规矩，我张大财，破定了！”
“哗——！”
全场一片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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