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小芳……有点意思。”维克多·陈的声音温和,甚至带着点磁性,但眼神却冰冷得像手术刀,“锂价那一仗,打得漂亮,胆子大,心够狠。可惜,还是太年轻,太急着证明自己了。”
他身后,站着一名金发碧眼、身材火爆却眼神锐利如鹰的女分析师,莎拉。
“boss,财晟投资并购鑫源矿业后发行的‘鑫源产业振兴一期’基金,结构上存在一个有趣的‘设计缺陷’。”莎拉用流利的英语说道,调出一份复杂的基金结构图,“为了在短时间内吸引足够多的lp(有限合伙人)资金完成并购,他们引入了**分级杠杆**和**收益权互换**结构。表面看是常规操作,但他们在和几个关键lp签订的补充协议里,承诺了最低净值保障和优先退出权。”
维克多·陈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弧度:“哦?最低净值保障?在并购标的(鑫源矿业)刚刚遭遇政策性叫停,主要项目‘鑫川一体化’搁浅的情况下?豆小芳这是对自己的整合能力有多自信,还是……当时的资金压力让她不得不饮鸩止渴?”
“不仅如此,”莎拉又调出另一份数据,“财晟投资自身,为了应对之前的挤兑和维持流动性,近期通过质押其持有的云川矿业股票、以及‘鑫源产业振兴一期’基金的份额,从三家境外银行获得了短期过桥贷款,总额约八亿美元。质押率已经接近警戒线。”
“负债垒高,核心资产(鑫源矿业)价值存疑,基金结构存在刚性兑付承诺……”维克多·陈轻轻摩挲着金币,眼中的兴趣越来越浓,“更妙的是,他们的灵魂人物张大财,此刻正深陷矿难调查和旧案重启的泥潭,无暇他顾。而刚刚打赢一场硬仗的豆小芳,正是最自信、也可能最疲惫、警惕性相对松懈的时候。”
他转过身,看向莎拉,眼神平静却蕴含着令人心悸的寒意:“通知我们在内地的人,开始第二阶段情报收集。我要知道‘鑫源产业振兴一期’每一个重要lp的详细信息、风险承受能力、赎回倾向。特别是那几个享有‘优先退出权’的,重点关注。”
“boss,您准备怎么做?”
“怎么做?”维克多·陈笑了,他走过来,把手搭在莎拉的肩上,轻轻按摩着。笑容里却没有一丝温度,“当然是帮那些lp‘冷静’一下,让他们意识到自己的钱放在一个多么危险的篮子里。然后,在市场上,给财晟投资的资金链,轻轻推上一把。”
他走到巨大的交易屏幕前,上面分割出数十个市场窗口。“做空云川矿业港股和adr(美国存托凭证),这只是开胃菜。真正的盛宴,是做空财晟投资旗下基金的净值,触发其结构中的连锁反应。我们要打的,不是一只股票,而是一个精心设计的、但存在致命裂缝的资本结构!”
黑石基金的触角,如同无形的病毒,开始悄无声息地渗透。
几天后,上海陆家嘴,一间私密性极高的私人会所包厢内。
“鑫源产业振兴一期”基金的三大关键lp——代表长三角某民营资本集团的李总、来自北方某国资背景投资公司的王主任,以及一位神秘的新加坡家族办公室代表张先生,几乎在同一时间,收到了经由不同渠道、但内容核心高度一致的“风险评估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