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楚楚咬着嘴唇,忽然开口:“如果……如果我们抢在专案组审讯出关键内容之前,先拿到‘老鳖’的口供呢?或者,让他永远开不了……”
“张大财,”赵欣欣猛地抬头,声音尖锐,“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不能给我说清楚啊,他毕竟是我的父亲啊!”
“欣欣,我会给你说清楚的,但不是现在。我问心无愧。”
“警察也是人。”丁楚楚眼神闪烁,“是人就有弱点,就有价码。雷黑子油盐不进,但他手下的人呢?押解路上那么长,总有机会……”
“够了。”张大财低喝一声,制止了这场危险的讨论。他站起身,走到窗边,背影在灯光下拉得很长,“现在动雷黑子的人,就是找死。嫌我死得不够快?”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三个女人,最后落在赵欣欣苍白的脸上:“欣欣,你之前说要去蓬江,亲自处理你爹的案子。现在,你还敢去吗?”
赵欣欣浑身一颤。她看着张大财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那里面翻滚着她看不懂的情绪——是试探?是逼迫?还是……绝望?
她想起几个小时前,三人联手稳住局面时那种同舟共济的感觉。想起张大财说“以后的江山,我们一起守”。可现在,江山还没守,催命的刀就悬到了脖颈。
“我……”赵欣欣张了张嘴,喉咙干涩,“我去。”
说出这两个字,她感觉浑身力气都被抽空了,但某种更坚硬的东西,却在心底慢慢成形。
“好。”张大财点头,语气听不出喜怒,“明天一早,你带两个人,回蓬江。不用做什么,就回老宅看看,去县局……配合调查。听听风声。”
这是让她去当探子,也是让她自己去面对。
赵欣欣重重点头。
凌晨三点,蓬江县,赵家老宅旧址。
这里已经变成了一片工地围挡,老宅在几个月前拆迁时发现了赵易生的日记,如今只剩下一片瓦砾和地基的轮廓。深夜的工地空无一人,只有几盏临时照明灯在夜风中摇晃,将断壁残垣照得鬼影幢幢。
赵欣欣站在废墟边缘,裹紧了大衣。冷风灌进脖颈,她打了个寒颤。老周派的两个保镖站在十米开外,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她本该明天早上才动身,但躺下后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全是父亲模糊的面容和“老鳖”被抓的消息。鬼使神差地,她让司机连夜开车回了蓬江,来到了这片承载着她童年、也埋葬着父亲秘密的废墟。
脚下的碎砖硌着鞋底。她蹲下身,捡起半块青砖,上面还残留着当年老宅墙面的花纹。父亲就是在这里长大的,也是在这里,写下了那本充满猜忌和贪婪的日记。
“爸……”她低声喃喃,眼泪毫无征兆地涌了出来,“你到底……是怎么没的?”
没有人回答。只有风声呜咽。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起来。是个陌生号码,蓬江本地。
赵欣欣擦掉眼泪,犹豫了一下,接通。
“喂,是赵欣欣赵总吗?”电话那头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带着浓重的本地口音,有些紧张。
“我是。你哪位?”
“我……我是县局档案室的老李啊,以前赵村长在的时候,我还去村上办过事,您可能不记得了……”对方语速很快,压低了声音,“赵总,我长话短说,我知道您现在在查您父亲的事。我这儿……有样东西,您可能用得着。”
赵欣欣的心脏猛地一跳:“什么东西?”
“是……是当年您父亲失踪那段时间,县公安局调查时,从邮电局调取的一份通话记录清单。”老李的声音更低了,几乎是在耳语,“当时办案的人粗心,这份复印件漏在旧档案袋里没归档,前阵子整理库存我才翻出来。我看过了……上面有……有您父亲失踪前最后一个电话的记录。”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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