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为了张大财,是为了自己,为了儿子。
春燕把纸折好,重新塞回饼干盒,盖上盖子。然后拿起那个塑料袋,看着里面几粒白色药片。
这是陈默留给她的“礼物”。最后一次见面时,他塞给她这个小袋子,说:“燕姐,万一哪天……有人逼你,或者你实在熬不下去了,吃一粒,能睡个好觉。但记住,最多一粒,千万别多吃。”
她当时不懂,现在懂了。这不是安眠药,是毒药。陈默给她这个,是留了最后一手——万一她被抓,扛不住审讯,就自我了断,别牵连他和他背后的人。
春燕盯着药片,看了很久,忽然笑了。笑得眼泪又出来。
她拧开塑料袋,倒出一粒药片,握在手心。剩下的重新包好,放回盒子。
然后,她拿出自己的手机——不是智能机,是个老式按键手机,只能打电话发短信那种。她插上那张从诺基亚里取出来的sim卡,开机。
屏幕亮起,信号格慢慢跳出来。
她找到通讯录里唯一的号码——那个“财哥”发给“张”的陌生号码。深吸一口气,按了拨号键。
听筒里传来“嘟——嘟——”的忙音。
响了七八声,就在她以为不会有人接时,电话通了。
那头没人说话,只有细微的呼吸声。
春燕咽了口唾沫,声音干涩发颤:“是……是财哥吗?”
沉默。
几秒钟后,张大财的声音传过来,嘶哑,疲惫,像几天没睡:“春燕?”
“是……是我。”春燕鼻子一酸,差点又哭出来,“财哥,我……我有事跟你说。”
“说。”
“电话里……说不清楚。得见面。”春燕握紧手机,“很重要的东西。关于……关于赵易生,还有王贵田。”
电话那头呼吸骤然加重。
“你在哪?”
“卤肉店后院。”
“等着。别告诉任何人。”
电话挂断。
春燕瘫坐在桂花树下,抱着饼干盒,浑身像虚脱了一样。手心那粒药片被汗浸湿了,黏糊糊的。
她知道,从拨出这个电话起,她就再没有回头路了。
要么用盒子里的东西换一条生路。
要么……就吃下这粒药片,一了百了。
天色越来越暗,风更冷了。
春燕缩在树下,等。等那个她怕了十几年、也跟了十几年的男人。
二十分钟后,一辆黑色的越野车悄无声息地停在巷口。车上下来两个人,一个是大财,另一个是老周。
春燕看见张大财,下意识想站起来,腿却麻了,踉跄一下又坐回去。
张大财走过来,蹲在她面前。他瘦了很多,眼窝深陷,胡子拉碴,但那双眼睛还是那么亮,亮得吓人。
“东西呢?”他直接问,没半句废话。
春燕把饼干盒递过去。
张大财接过,打开,借着手机屏幕的光,一样样看。看到那张纸时,他眼神猛地一缩。看到诺基亚手机和sim卡时,他呼吸都停了。
“哪来的?”他声音压得很低,像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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