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些小矿主能答应吗？他们肯定想卖高价。”
“由不得他们！”张大财冷笑，“矿都要被政府强拆了，他们拿着废矿权有屁用？我现在出面整合，是给他们一条活路！愿意配合的，价格好说，将来还可以入股。不识相的……”他顿了顿，“让老周去‘谈谈’。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
老周凛然：“明白了！”
“还有，”张大财叫住他，“给丁楚楚和赵欣欣打电话。告诉她们，别管自己那一摊了，把所有能动的资源、人脉，全部给我调到这件事上来！我要在一周内，看到省里有支持我们整合的明确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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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令下达，整个集团像一台生锈的机器，强行轰然启动。
豆小芳在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一分钟，然后只说了一个字：“好。”她知道，这是押上一切的豪赌。财晟投资最后那点家底，和张大财的个人信用，全押上去了。
丁楚楚接到电话时，正在工地和调查组扯皮。她什么都没问，只说：“需要我做什么？”
“动用你在省建设系统、国土系统所有能用的关系，为我们那份‘整合报告’造势。最好能拉到几个有分量的专家，联名支持。”张大财说。
“明白。”丁楚楚挂了电话，直接打给了北京的老师。
赵欣欣那边，电话响了很久才接。她的声音很疲惫，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财哥。”
“欣欣，”张大财声音放缓，“典当行现在怎么样？”
“还能撑。”赵欣欣语气平淡，“财哥有什么事？”
“黑云岭的事，你知道了吧？”张大财把整合计划简单说了一遍，“我需要你帮我联系几个人——省政协的李副主席，他以前主管工业，说话有分量。还有省工商联的王会长。你以典当行和民间商会的名义，组织一次座谈会，主题就是‘环保整顿下民营矿业的出路’，邀请一些学者和媒体，把我们的整合思路抛出去，争取舆论支持。”
赵欣欣沉默了几秒：“财哥，我现在……不太方便抛头露面。文物局那边，还在……”
“我知道。”张大财打断她，“所以更要做点正面的事，转移视线。欣欣，这次不是为我，是为咱们大家。船沉了，谁都跑不了。”
电话那头传来赵欣欣轻微的呼吸声。良久，她低声说：“……我试试。”
挂掉赵欣欣的电话，张大财揉了揉眉心。他能听出赵欣欣的犹豫和抗拒。那通电话记录的事，像一根刺，扎在两人之间。但现在，他顾不上了。
生死关头，感情靠边站。
接下来的几天，黑云岭变成了风暴眼。
云川矿业提交整合报告的消息不胫而走，在省里引起了巨大争议。支持者认为，这是解决小散乱矿历史遗留问题、实现产业升级的好办法。反对者则质疑，这是张大财借整顿之名搞垄断，而且他自身难保，哪有能力整合？
乔永年第一个跳出来反对。他通过媒体发声，质疑云川矿业的资金实力和环保信誉，建议由“更有实力、更负责任的大型国企或行业龙头”来主导整合。话里话外，指向他自己。
小矿主们则分裂了。一部分走投无路的，偷偷联系云川矿业，愿意被兼并。另一部分则被乔永年暗中拉拢，等着卖更高价，或者干脆拖着，想看张大财和乔永年鹬蚌相争。
督查组在矿区待了五天，列出了长长的问题清单，给出了“限期整改”和“立即关闭”的意见。黑云岭上空，每天都有小型矿点被强制断电解散，挖掘机轰隆隆地拆着简陋的工棚，尘烟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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