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归来，却带回了一个让苏暖暖更加清醒而沉重的认知——那几日的温柔不过是镜花水月，楚凌的心依旧冻结在百分之五的刻度上，甚至因她那场“告白”，可能更添了几分厌烦。
接下来的日子，苏暖暖彻底收敛了所有因那场“错觉”而生出的细微波澜。她变回了那个最安分、最沉默、最没有存在感的苏氏。每日请安、看书、侍弄花草，傍晚雷打不动地送上一盅药膳汤，然后在他冷淡的“放着吧”之后，安静退走，不多停留一瞬，不多说一个字。
她像一枚投入深潭的石子，在短暂地激起一圈涟漪后，彻底沉底，再无动静。
楚凌似乎对她的“识趣”颇为满意（或者说，根本不在意），两人维持着一种诡异的、冰点以下的平衡。他依旧睡在书房矮榻，依旧早出晚归，身上带着挥之不去的肃杀之气，仿佛那几日的温和从未存在过。
然而，苏暖暖心中的疑窦却并未因系统的“健康”判定而完全消除。那短暂的“温柔”太过真实，与她认知中楚凌那骄纵到近乎刻薄的性格有着本质的区别。那不是伪装能完全解释的，那更像是一种……内在的、自然的流露。
这天午后，苏暖暖借口要去库房找些丝线，路过连接前院与后花园的那条抄手游廊。远远地，她看见楚凌正与管家吩咐着什么。他背对着她，身姿挺拔，语气是惯有的不容置疑。
忽然，一阵疾风吹过，廊下悬挂的一只铜制风铃被吹得剧烈摇晃，发出急促而清脆的“叮铃”声。
几乎是同时，背对着她的楚凌，身形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僵。那是一种极其短暂、几乎难以捕捉的凝滞，若非苏暖暖此刻全神贯注地观察着他，根本不会注意到。
紧接着，他猛地抬手，用指尖用力按压了一下自己的右侧太阳穴，动作快而隐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这个动作……
苏暖暖的心猛地一跳。
她记得很清楚！前几天那个“温和”的楚凌，在她看书久了揉按眼角时，也曾做过一个类似的动作，只是当时他的动作更舒缓，更像是习惯性的放松，而非此刻这种带着明显不适和抗拒的按压。
这细微的差别，像一道闪电划过苏暖暖的脑海。
难道……
一个大胆到近乎荒谬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系统！】她立刻在意识中呼叫，【再次扫描楚凌！重点扫描他的精神波动模式，对比……对比前几天你休眠期间，我记忆里存储的关于他‘温和状态’下的行为细节！有没有可能，存在两种不同的……模式？】
她无法直接说出“人格”或者“另一个人”这样的猜测，毕竟系统已经判定他“健康”。但她相信自己的观察力。
系统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调取和分析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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