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终究是传到了皇宫大内,传到了萧墨渊的耳中。
这日,萧墨渊正在乾清宫批阅奏章。殿内烛火通明,映照着他冷峻的侧脸。内侍监高无庸(原司礼监总管,因识时务得以留任)小心翼翼地在一旁伺候笔墨。
一名心腹太监悄无声息地入内,在高无庸耳边低语了几句。高无庸脸色微变,犹豫片刻,还是硬着头皮,上前一步,用极其委婉的语气禀报道:“陛下,近日宫中……有些闲言碎语。”
萧墨渊笔下未停,淡淡“嗯”了一声。
高无庸斟酌着词句:“是关于……镇国公秦大人,与太医院苏太医的。据说……秦大人对苏太医颇为照拂,时常往来……外界有些……猜测。”
萧墨渊执笔的手顿住了。
他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高无庸:“猜测什么?”
那目光明明没有任何情绪,却让高无庸瞬间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冷汗涔涔而下,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发颤:“奴才该死!奴才……奴才听那些混账东西嚼舌根,说……说秦大人似是对苏太医有意,正在……正在追求苏太医……”
殿内陷入一片死寂。
只有烛火燃烧时偶尔发出的噼啪声。
萧墨渊没有说话,他缓缓低下头,看着手中那支紫檀狼毫笔。他的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忽然,“咔嚓”一声脆响!
那支坚硬的紫檀木御笔,竟被他生生握断成了两截!断裂的笔杆刺破了他的掌心,殷红的血珠瞬间沁出,滴落在明黄色的奏章上,晕开一小团刺目的红。
高无庸吓得魂飞魄散,连连叩头:“陛下息怒!陛下保重龙体!是奴才多嘴,奴才该死!”
萧墨渊仿佛没有感觉到掌心的疼痛,也没有听到高无庸的求饶。他只是盯着那断成两截的笔,以及奏章上那抹血色,眸色深沉如渊,翻涌着压抑的风暴。
她拒绝了他的册封,理由是身份不便,礼法不合。
转头,却和秦骁出双入对,引得满城风雨!
好,真是好得很!
一股难以言喻的怒火夹杂着某种被冒犯、被忽视的烦躁,几乎要冲垮他的理智。他以为她对他有情,原来……只是他自作多情?还是说,她觉得秦骁那个武夫,比他这个帝王更值得托付?
“滚出去。”萧墨渊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骇人的冰冷。
高无庸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退出了大殿,后背衣衫已被冷汗彻底浸湿。
空荡荡的乾清宫内,萧墨渊缓缓摊开手掌,看着那蜿蜒的血迹,眼神一点点变得锐利而冰冷。
苏暖暖……
你究竟,意欲何为?
而朕,又该如何……处置你,和那个不知分寸的秦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