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奶奶瞬间瞪大了眼睛,看看顾怀谦,又看看苏暖暖,再看看两人之间那不容忽视的亲昵氛围和肢体语言,脑子里“嗡”地一下,昨天所有的担忧、焦虑、不安,在这一刻全部被一种突如其来的、巨大的惊喜和了然的狂喜所取代!
她脸上原本的愁容瞬间消失,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眼睛也亮了起来,连忙用胳膊肘轻轻撞了撞旁边还在发愣的顾老爷子,示意他快看。
顾老爷子也看到了,先是一愣,随即眼中也闪过欣慰和释然。
“奶奶,爷爷。”顾怀谦牵着苏暖暖走到近前,神色平静地开口,“我没事了,让你们担心了。”
他的声音沉稳,带着安抚的力量。
“暖暖是来拿昨天落在这里的包。”他继续解释道,“另外,我中午带她出去吃饭。家里如果没什么事,我们拿好东西就走。有什么事,等我晚上回来再说。”
他说得理所当然,仿佛带苏暖暖出去吃饭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顾奶奶此刻哪里还有心思管别的,她脸上都快笑出花来了,连声道:“没事没事!奶奶没事!你们快去!玩得开心点!” 她说着,目光在苏暖暖脸上转了一圈,又忍不住叮嘱了一句,“怀谦,照顾好暖暖,可千万别让她喝酒啊!一点都不能喝!”
这话意有所指,是对苏暖暖身体的关心。
顾怀谦自然听懂了,他点了点头:“我知道,奶奶。”
苏暖暖被顾奶奶那欣喜又打趣的目光看得更加不好意思,匆匆拿了昨天落下的包包,就被顾怀谦牵着手,再次离开了顾宅。
看着两人相携离去的背影,顾奶奶激动地拉住顾老爷子的手,声音都带着颤:“老头子!你看到了吗?牵着手呢!怀谦他……他开窍了!暖暖那孩子,真是我们家的福星啊!”
顾老爷子也感慨地点头,脸上终于露出了舒心的笑容。笼罩在顾家老宅上空的阴云,似乎终于被这一对年轻人牵起的手,彻底驱散了。
顾怀谦带苏暖暖去的,是城中一家极难预订、以私密性和精致菜品着称的顶楼旋转餐厅。包厢视野极好,可以俯瞰大半个城市的景色,环境优雅安静。
午餐很丰盛,顾怀谦显然是用了心,点的菜都是清淡可口、营养均衡又适合苏暖暖口味的。他自己吃得不多,更多时候是在照顾她,为她布菜,倒水,动作依旧带着他一贯的优雅从容,却又多了一份自然而然的体贴。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落在铺着洁白桌布的餐桌上,也落在两人身上。气氛安静而美好。
苏暖暖一开始还有些拘谨,但顾怀谦虽然话不多,却总能恰到好处地接上她的话,他的目光大部分时间都落在她身上,专注而温和,让她渐渐放松下来。
“这个布丁很好吃,甜而不腻。”苏暖暖尝了一口面前的焦糖布丁,眼睛幸福地眯了起来。
顾怀谦看着她满足的小表情,唇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将自己面前那份没动过的布丁也推到她面前:“喜欢就多吃点。”
“唔,不用了,我吃饱了。”苏暖暖连忙摆手,心里却甜丝丝的。
餐后,侍者撤下餐具,送上了香气氤氲的花果茶。两人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缓缓移动的城市风景。
顾怀谦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忽然开口道:“昨天……对不起。”
苏暖暖一愣,没想到他又提起了。
“还有,谢谢你。”他看着她,目光深沉,“谢谢你的关心,把我从……那个糟糕的状态里拉出来。”
苏暖暖的脸微微发热,小声说:“你也帮了我很多。”
顾怀谦看着她微红的脸颊和清澈的眼睛,心中那片曾经荒芜的角落,仿佛被春风吹过,悄然生出了一片茸茸的绿意。他伸出手,越过桌面,轻轻握住了她放在桌边的手。
这一次,是真正意义上的、十指相扣。
苏暖暖的手指微微一颤,却没有抽回,而是慢慢地、试探性地,回握住了他。
掌心相贴的温度,透过皮肤,一直传到心底。
窗外的阳光正好,城市的喧嚣被隔绝在玻璃之外。包厢里,茶香袅袅,两只交握的手,无声地诉说着彼此的心意。
一顿简单的午餐,却比任何山珍海味都要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