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侯府深处那间隐秘的暖阁内，药香比往日更浓了几分。
楚煜靠坐在软枕上，脸色在烛光下显得愈发苍白，眉宇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忧色。他看向坐在对面，一身寒气的弟弟楚凌，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轻颤：“凌弟，她……苏姑娘，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楚凌正拿着匕首削着一块木头，闻言动作一顿，刀刃在指尖划出一道浅痕，他浑不在意地甩了甩手，抬起眼，眸中是惯有的冷峭与不屑：“察觉？她能察觉什么？不过是一些妇人的疑神疑鬼。”
“不，”楚煜轻轻摇头，眼前浮现出苏暖暖那双清澈而带着探究的眼睛，“她今日……问我是否失忆。那眼神，不似凭空猜测。凌弟，我们这样……终究是欺骗了她。”
“哥！”楚凌打断他，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事已至此，没有回头路。她是什么样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身子！”他放下匕首，走到榻边，看着兄长虚弱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痛色，“我们必须尽快……留下子嗣。绝不能让她因疑心而退缩。”
他眼神一厉，闪过一丝决绝的光芒：“既然她已生疑，那便不能再拖了。哥，你心软，下不了手，那就我来。”
楚煜心头一跳：“凌弟，你想做什么？不可胡来！”
楚凌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放心，哥，我不会伤她。只是……让她别无选择。”
……
翌日晚膳，气氛比往日更加凝滞。
坐在主位的，是恢复了冷硬模样的楚凌。他周身散发着低气压，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未曾施舍给苏暖暖，只沉默地用着膳。
苏暖暖心中警惕，小口吃着面前的菜肴，味同嚼蜡。她不确定此刻对面坐着的，是哪一个“他”。
膳毕，下人撤去碗碟。楚凌却并未立刻离开，他挥退了所有侍从，偌大的饭厅只剩下他们两人。
他抬手，亲自执起桌上那只白玉酒壶，斟了两杯酒。琥珀色的酒液在玉杯中微微晃动，漾出诱人的光泽。
他将其中一杯，推到苏暖暖面前。
动作算不上温柔，甚至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强硬。
“喝了它。”他命令道，声音低沉，没有任何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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