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猛地从简易的行军榻上坐起，额角沁出细密的冷汗，胸口剧烈起伏着。
昨夜，他睡得极不安稳。
并非因为军务，而是一种来自血脉深处的、熟悉的悸动。他与兄长楚煜是双生，自小便有一种模糊的感应，尤其是当一方承受巨大痛苦或情绪剧烈波动时。
昨夜，他清晰地感受到了。
起初是兄长那边传来的、熟悉的虚弱与药力引发的燥热，紧接着，是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强烈到令人心悸的情绪浪潮——混合着愧疚、决绝，以及一种……陌生的、汹涌的、属于成年男女之间的极致纠缠与欢愉。
那感觉并不清晰，如同隔着一层厚重的水幕，但足以让他心神不宁，身体甚至也隐隐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燥热的共鸣。虽然远不如兄长那边强烈，却真实存在，搅得他一夜辗转反侧。
此刻醒来，那诡异的感应已然消退，但残留在身体里的那丝隐隐的躁动与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模糊画面，让他烦躁不堪。
他用力揉了揉眉心，试图驱散那令人不快的感受。
那个女人……苏暖暖。
想到她，楚凌的眼神依旧冰冷，但那份厌恶之下，似乎掺杂了些别的东西。
无论如何，昨夜之后，她很可能已经怀上了兄长的骨肉。
那也就意味着，那是流淌着楚家血脉的孩子，是他血脉相连的侄儿或侄女。
看在那个可能存在的孩子的份上……
楚凌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烦躁。
罢了。
今后，对她……或许可以稍微……好那么一点点。
至少，在物质上，不会短了她。只要她安分守己，不再试图探究那些不该她知道秘密，他可以考虑，让她在侯府的日子，过得稍微顺心一些。
他起身，套上冰冷的铠甲，将昨夜那场荒唐的余波与身体那点诡异的感应，一同强行压下。
外面的号角已经吹响，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