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打算怎么制作?做些什么东西呢?”
温和的声音自身后角落处响起,打破了帐篷内短暂的宁静。
“哇啊!皮特先生?!”赛文惊得差点蹦起来。
少年的失落被这份一惊一乍给扫荡了个干净,赛文僵硬地转头看向了角落,心里一阵打鼓。
什——还以为只有弗洛伊姐一个人的……所以皮特先生一直在后面看着的吗?!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热意迅速爬上了赛文的脸颊。
但是想想也正常,作为带他出去的成年人,皮特先生自然也会负起把他安全送回来交给监护人的责任,而不是看着他冲进帐篷就放心地不管不顾后续。
弗洛伊相比来说就平静多了,虽然她也是直到皮特先生发声才察觉对方已经不知不觉间和他们共处一室。
不过她自觉自己刚才和赛文的交流并没有什么“不可对人言”的地方,再加上对于这种“不被他人察觉”她也颇有一点类似的心得。
弗洛伊只是微微侧首,唇角勾起一丝了然的笑意:“您这是……更类似存在感稀薄吧?”
“哦?你的结论是有什么依据吗?”皮特先生眉梢微挑,略提起一丝兴致反问道。
“算是排除法?”弗洛伊笑眯眯竖起一根手指,又歪了歪头,手指俏皮地晃了晃,“还有一点直觉吧。”
“你可真是……”皮特先生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
低低的笑声在帐篷里荡开,他周身那种沉凝如渊的气场似乎也随之柔和、随意了许多。
赛文看看笑容狡黠的弗洛伊,又看看难得显露轻松的长者,眼中满是惊愕,仿佛看到悬崖峭壁上亘古伫立的磐石忽然舒展了棱角,露出了温和的内里,有种不可思议的荒谬感。
玩笑过后,弗洛伊站起身,神情转为认真,语气也带上了探讨的意味:“因为力量方面天赋不足的缘故呢,战争年代那会我认真思考过自己以后的路。”
“那时期毕竟不知道战争什么时候结束嘛,所以思路更倾向于怎么参与战斗。”她补充了一句。
“让我当一个被保护在大后方,只能听到粉饰太平安抚民众那种等级消息的无知者——这种我绝对接受不了,未免让我觉得自己太过无力了。”说到这里,她唇角微抿,长吁了一口气。
“换做当一个能得到部分真实消息但是严重滞后的后勤人员的话——”弗洛伊的表情皱了皱,犹有些不满地鼓了鼓腮,“还是会觉得很不甘心。”
“所以我思来想去——”她话锋一转,明亮的眼灯里带着熟悉的促狭,笑吟吟看向听得认真的赛文。
弗洛伊拿手背抵住腰间,微微前倾了身体笑问:“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做呢,赛文?”
“咦?”赛文愣愣地指了指自己,回过神来之后咬了咬唇,佯装不满地抱怨了一句,“弗洛伊姐,你真的很适合当老师。这一路上已经用老师的口吻问过我好多问题了都!”
“哈哈哈哈~”弗洛伊直起身,放声笑了起来。
她仰头想了想,眼灯微微发亮,唇角勾起,不无期待地说道:“你这么说也是呢,我以后可以做一段时间的教师志愿者试试看,没准会是很愉快的人生经历。”
“好在应该不是我的老师就是了。”看着她愉快的笑脸,赛文脸上也是同样浮起了笑容,“反正如果我是学生,才不喜欢被老师一直问问题。”
“因为——担心答错吗?”弗洛伊本来是想调侃一下赛文的,不过想到这孩子较真的性格,眨了眨眼,话到了嘴边又换了个更加温和的措辞。
这份体贴和临场“变卦”无疑被赛文察觉到了。
“……说不合格也没事啦……”少年双手抱胸,微微别开脸,嘟囔道,“反正是事实,而且你们都知道了……”
这是,被撒娇了吗?——真可爱啊~弗洛伊顿时莞尔。
不过在抱怨嘟囔完毕,赛文还是规规矩矩地正色回答了弗洛伊最开始那一个问题:“我觉得的话——”
“弗洛伊姐目前的优势看起来就是速度了,爆发力也不错的样子……”红族少年沉吟着,眉心皱起认真思考着,“一定想要上战场效力的话——”
“最好是加入一支配合默契的小队。”赛文目光坚定地如此断言道,说完还点了点头,强调了下自己的观点。
这个跳脱个体局限、着眼团队协作的答案,让弗洛伊和皮特先生都露出了意外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