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动作,这个语气……太过自然,也太过亲昵了。
亲昵到让赛罗的心脏像是被羽毛不轻不重地拂了一下,有点慌,又有点说不出的贪恋。
他一时屏息,不知所措地呆呆看向了她。
这个表情的话……弗洛伊突然就觉得格外可爱起来。
当然了,其中自然不乏有爱屋及乌的成分,但这个孩子本身也很可爱没错了。
她不由笑叹了一声,格外自然地伸出手,抱住了赛罗。
属于母亲的手臂抬起,在他的后背抚了抚,又拍了拍,满脸都是温柔的赞赏:“是个好孩子呢,我们小赛罗。”
“欸——?!?!”一声石破天惊的、混合着震惊、羞赧和不知所措的呐喊,直接冲出了令人的喉咙。
赛罗的意识在这一刻因为过载的冲击而短暂宕机,身体控制权瞬间滑落。
“弗弗弗……弗洛伊桑——!”
眼镜滑到了鼻梁中间的伊贺栗令人乍着胳膊“弹”了出去,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后,在磕磕绊绊、手足无措中,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整张脸涨得通红,眼睛也是瞪得溜圆。
精神空间内,赛罗终于从精神冲击中缓了过来,那份错愕震动几乎是一眨眼,就被他转化成了语言炮弹,对着令人狂轰滥炸起来:[只是抱一下而已!你反应这么大干什么啊令人!!]
[很丢人的好不好!]
[给我精神点啊!!]
伊贺栗令人抱住了头,欲哭无泪地在心里反驳起来:[赛罗桑!被突然抱住吓一跳是正常反应啊!而且这、我——这……]
事实上令人也就雄起了这一秒,下一秒赛罗就一把拽住眼镜夺回了身体控制权。
他羞愤地盘腿坐直了身躯,明明是仰头的姿势,却气势惊人地斥责道:“怎么可以这样?!”
他手忙脚乱地比划着,试图强调事情的“严重性”:“对、对有妇之夫做……做出这种……这种拥抱!令人都要吓出心脏病了!”
他的声音越说越大,仿佛音量能掩盖一切混乱的心绪。
赛罗愤恨地捶腿,咬牙:“——这个身体可是令人的啊!”
精神空间内的令人虚起了眼,不无哀怨地小声呵呵了下:[难为你经常把我踢下线,还能记得这是我的身体啊——赛罗桑……]
弗洛伊起初被他们俩个的激烈反应弄得有点懵,但是听到最后,看着赛罗那副虚张声势、拼命找理由的模样,睡意无疑被驱散了大半的她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赛罗被她笑得更加窘迫,再次捶了一下大腿:“不许笑!这是很严肃的问题!”
“所以重点是……”弗洛伊弯唇,一手抱住了另一只手的手肘,抬手扶了下腮,笑意盈盈地看了过去,“得夸对人是吧?”
“好孩子是我们赛罗,不是令人君,对吗?”她眉眼弯弯道。
“当——当然不是啊!”赛罗的脸再次爆红,这次连脖子都染上了颜色。
他用力摇了摇头,几乎要语无伦次:“才不是因为这个!重点是……是……总之这样不对!”
看着他这副快要冒烟的样子,最后笑了几声后,弗洛伊善解人意地止住了笑意,眼神温柔下来:“……好啦~不逗你了。”
她抿了抿唇,认真道:“赛罗,让令人君出来一下吧?”
“你找令人干嘛……”赛罗嘟囔着,有点不情愿,却还是听话地把身体还给了原主。
重新掌控了身体的伊贺栗令人扶了扶眼镜,脸上的红晕还没完全褪去,局促又尴尬地缩了缩脖子,嘴唇蠕动了下:“弗、弗洛伊桑……”
弗洛伊微微颔首,诚恳道:“抱歉,刚才我的确有点失礼了,给你造成了不少困扰,也吓到你了吧?”
“啊……这、没……没什么……没什么……”令人连忙摆起了手,上班族的礼貌本能让他下意识否定,但发热的脸颊无疑出卖了他的真实想法。
精神空间内的赛罗握紧了拳头:[没什么你脸红什么啊?!]
[打算出轨吗你这家伙?!]
[小茧在看着你呢!]
被吵得头痛欲裂欲哭无泪的伊贺栗令人再度抱头,内心哀嚎起来:[这只是正常的、面对这种情况的生理性羞耻反应啊赛罗桑!求你安静一会儿吧!]
眼看着这一人一奥再次上演起了“内部纠纷”,弗洛伊顿时哭笑不得起来。
扶了下额,她出声打断道:“好了好了。不要吵了。”
阻止了这两人继续下去后,她叹了口气,心中一阵无奈:也不知道赛罗和令人这是什么化学反应……
沉吟了两秒,她迅速有了主意。
只见她周身泛起了一层微光,人类拟态的外表在微光中如同水波般荡漾、重塑起来——光芒散去后,站在原地的,已经是一位银发如丝、就连皱纹都透着一缕祥和的老人了。
“这样呢?总该不尴尬了吧?”老人模样的弗洛伊低咳一声,语气无奈又温和。
看着眼前瞬间“老龄化”的弗洛伊,令人不由呆住了。
不得不说,人类的确是视觉动物。
被一位美丽温柔的年轻女性亲密拥抱所带来的悸动与尴尬,在面对一位慈祥的长辈时,瞬间便化为了被体贴包容的感动,和淡淡的惭愧。
也对啊……作为光之战士,弗洛伊桑的年纪……
“非、非常抱歉!”令人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就是一个标准的九十度鞠躬,“是我反应过度了!还让您这样迁就!真是给您添麻烦了!”
“没关系的。”老人弗洛伊掩口轻笑道,“既然都觉得自己有错,这件事不要再提就好了。”
精神空间内,赛罗别过脸,讷讷嘟囔了一句:[明明就是……]
他轻哼了一声,抱起双臂,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