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她没被穆家冰冷的所谓亲情摧毁,就是因为这世上还有二姨,有林芳一家这样善良的人在。
在他们同样困窘的时候,依然时不时向她伸出手,给了她坚持下去的力量。
“我也会帮忙留意的。”双喜轻轻插了句嘴。
林芳眼睛一下亮了,在她眼里,她们三个,不,她们五个大人加起来,都抵不过双喜一个人。
像他们家余向东,出来打工也有两年了吧,但他哪有本事把老婆孩子都带在身边。
都是因为双喜,他们才有本事在羊城立足下来。
双喜说会帮忙留意,那她堂弟说不定真能找到能糊口的事做,而不是留在乡下,被各家亲戚当老黄牛使。
尤其是农忙的时候,不是被他外婆家叫走割稻,就是被他们林家留下扯秧,从天不亮干到凌晨,累死累活只管几顿饭。
其实林芳父母也会叫这个堂弟做事,但他们至少让他吃得饱饱的,而不是像其他亲戚一样,多吃一口饭都嫌弃他吃多了。
“那个穆自立,你们注意一下,别跟他走太近,也别什么都跟他讲,他跟穆庆德关系好。”双喜又提醒了一句。
这个穆自立上辈子好像一直跟着穆庆德干。
他家小儿子十岁那年病没了,穆自立就借口老婆连孩子都照顾不好,跟她离了婚,离婚不离家,前姨继续留在家里照顾大儿子和老人,自己在羊城又成了个家。
本来他一直在羊城混也挺好,他前妻留在乡下带着孩子日子也能过。
但后来穆庆德跟梁新平反目后落魄了几年,穆自立日子过得也不好,在羊城混不下去,他就带来后娶的老婆孩子回来老家,把前妻和长子赶了出去。
九十年代的农村,离婚是件很丢人的事,前妻根本回不去娘家,只能带着儿子出去讨生活,后来怎么样也不知道了。
这种人人品就不行。
“穆庆德能挑拨他在工地闹事,也能挑拨他来找我们的事。”
你可以说他因为儿子要治病缺钱才跟梁新平闹,也可以说他没脑子,明知道家里缺钱,还冲动丢了稳定的收入来源。
但这个人冲动耳根子软,没有立场易受人挑拨是肯定的。
姚秀英三个对视一眼,都觉得双喜说得有道理,应该听双喜的,并马上回想今天聊了些什么。
“我跟他没说几句,就说了他在火车站的事,他说被人打,我劝他回工地来着。”姚秀英想了想,“他是不是故意跟我讲,好让我同情他啊?”
当时聊的时候不觉得,现在回想起来,他们也不熟啊,怎么上来就聊起了这个。
林芳跟他聊得要多一点,尤其提到了双喜,林芳赶紧说了,“双喜,没事儿吧,会不会影响到你?我这嘴,以后得紧一点才行了。”
主要是见着老乡没有防备,哪能想人是存的别的心思来的。
“没事,要是他真想学做生意,肯交学费我也是愿意教的。”双喜让林芳安心。
就在三人都放下心时,双喜补了后半句。
“不过穆自立的话,我只教蛋炒饭。”
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