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庆良整夜整夜睡不着觉。
怕吵醒姚秀英,穆庆良起身去院子里坐着。
姚秀英本来想装不知道,但实在是心疼他,拿了外衣出来给他披上。
出来才发现,穆庆良在抹眼泪。
“把你吵醒了?我出来坐会,你赶紧回屋睡吧。”穆庆良扭开脸胡乱地擦着眼泪。
姚秀英给他披上衣坐下,“我哪里睡得着,今天闺女那些话,让你伤心了?”
穆庆良说没有,但眼泪明显止不住了。
姚秀英看他委屈的样子有些好笑,但生气也是有的,“谁叫你两边摇摆啊,双喜不扎你的心窝子扎谁的?”
穆庆良默默抹泪。
“双喜讲道理的,这要是他们被人害了,你想帮忙,双喜肯定不会说什么,像英男出事,咱们要借钱,她不也没拦着吗?”姚秀英坐下来,好好同穆庆良讲。
穆庆良悄悄吸了吸鼻子,认真听话。
“他们这是违法犯罪了,这你怎么帮,你别忘了,你老婆自己都是开食品厂的,这事都上报纸上新闻了,那些记者沿着你往下一查,你说对食品厂会不会有影响。”
姚秀英做食品讲良心,她不怕查,但她怕一而再再而三的查,耽误生产,影响发货。
不干这些都不知道,别看一个厂开起来风光,其实每天一睁眼都是事。
肩膀上担着的是所有职工的生计。
别说上面来查影响生产,就是停一天水,停半天电,对厂里的生产都有影响的。
一有损失,那都不是小数。
最重要的是,这还会牵扯到信誉问题。
穆庆良心里一惊,他真没想到这些。
“你能想到啥啊,你给宋总开车,见的世面多了,奉承你的人也有了,但人是奔宋总去的,不是你。”姚秀英只差没直说,穆庆良最近有点飘。
越说姚秀英越来气,“你去帮,帮之前你抽个空,咱俩先去把手续办了。”
说完姚秀英就要走。
穆庆良赶紧拉住姚秀英手,“我不帮,双喜跟我说的时候,我就打定主意不帮了,我一时鬼迷了心窍还不行吗?你们别不要我。”
他垂着头,狠狠搓了把脸。
“秀英,你不知道,我娘跪我那一下,我真的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罪孽深重的同时,又有点扬眉吐气。
——你看吧,你疼了一辈的大儿子,才从收容所出来,又进了派出所,这回还不知道要判个几年呢。
到头来反倒是我这个你瞧不上的窝囊儿子,反倒能帮上忙。
真的,穆庆良那一刻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复杂。
但就算是这样,他也没有当场答应。
明明在那边的时候他脑子还挺灵醒,晓得这是犯法的事,他不能碰。
可回来的路上,东想西想的,又有点迷糊了。
唉!
“不应是对的,你要应了,我今天都不能让你进门。”姚秀英又坐了下来。
他们这种不被爹娘看重的孩子,真是做梦都想有这一天啊。
她也想在她爹娘面前争一口气。
但她有时候又觉得争了这口气也没什么意思。
比她两个弟弟强又怎么样呢,爹娘始终只把他们放心尖上。
她爱双喜,就从不要求双喜多能干,多有出息,就是打心眼里爱她,看见她就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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