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美霞心疼孩子,人就慌了。
正好姚秀英和姚六姨她们下班看到问了一句,姚六姨没有马上吭声,先看姚秀英。
姚秀英这段时间替工人们解决了不少问题,听到这话皱起了眉头,“怎么还管你要抚养费,你带两个,要给也应该是他给才是吧?”
陈美霞抹着眼泪点头。
她也不愿意给,可孩子捏在他们手里,要是真因为她一时赌气毁了孩子的前程,她会恨自己。
姚秀英看向姚六姨,姚六姨没吭声。
打定主意要帮着双喜把她大姐练出来。
好在姚秀英先是摆摊又是办厂,长进不是穆庆良能比的。
她想了想,“没有你给的道理,实在不行打官司吧,把孩子要回来。”
正常人也想不到什么偏门的办法。
陈美霞压根不知道打官司要怎么打,姚秀英也不清楚,但不清楚可以问可以学,可以查资料。
厂里都是女工人,跟区妇联也有联系,姚秀英趁去政府办事,专门找妇联干事问了这事。
接待她的工作人员很热心,仔仔细细地教她要怎么操作。
姚秀英听过一回怕有遗漏,又把陈美霞叫过听。
工作人员还给陈美霞写了起诉状。
陈美霞把起诉状和委托书寄回去,就让自己娘家兄弟帮她处理这事,把材料证据都提交上去。
到时候开庭她再赶回去。
要能把孩子要回来,就给她娘家兄弟两百块钱的跑腿费。
反正钱给自己兄弟都行,就是不能给穆自立那种人,钱给了他,能花到孩子身上吗?
怕是一分都没有。
双喜知道这事的时候,人已经在京市了,电话里把她妈来来回回夸了好几遍。
能拿起法律的武器保护自己,也是一种进步。
姚六姨回去就把双喜怎么夸她大姐话,全在穆庆良跟前说了一遍。
穆庆良,“……”
那他也没办法把他爹娘告上公堂啊。
但穆庆良确实有点被姚六姨刺激到了,本来双喜就更亲姚秀英,他要是一直糊里糊涂的,闺女只会更嫌弃他。
穆庆良觉得整个家里最能干最拎的清的人是詹厚生,他去跟詹厚生请教。
詹厚生目光幽幽地看向姚六姨。
姚六姨,“……”
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詹厚生其实觉得他说什么都没用,人教人是教不会的,得事教人才行。
但扎刀子他会,“我也没多能干,主要我有个好娘,我娘从没叫我头疼过这些事,她疼六英比疼我多,小时候她对我和灿新都是一样的,从来不会挑拨我们兄妹的关系,只会教我们互帮互助。”
詹奶奶也没读过书,也是战乱年代出生,困难年代走过来的,但为人就是宽厚。
穆庆良,“……”
詹厚生看穆庆良实在可怜,正好他也听过穆庆良的事,“你要实在想要个娘,你在心里把你婶当娘吧,你孝顺她,说不定双喜还开心。”
虽然只听说过三叔奶,但詹厚生觉得这个老太太跟他娘应该差不多。
现在双喜家的各种酸菜干菜,可都是这位三叔奶做的。
说实话,前面的话都没太大杀伤性,后面这一句才是真的绝杀。
穆庆良那一刻真的有醍醐灌顶的感觉。
他这两年一直觉得他认清的父母不爱他的真相,也觉得自己不需要他们爱他。
事实上,他根本就没放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