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住院部里，江书媛换好便服，感觉整个人像被抽干了力气。
忙活了一天，胃里空得发慌，江书媛觉得，自己此刻饿的能吃下一头牛。
拎起包，她有气无力地对接班的同事挥了挥手：“走了，拜拜。”
走出住院部大楼，夜风一吹，她才算真正喘过气来。
可算下班了，命都熬掉半条。
“吃点什么呢……”江书媛一边慢吞吞地往外走，一边在脑子里盘算。
前门那条街，烤冷面、煎饼果子、炒河粉……来回都是那些，闭着眼睛都能背出来。
吃了三年，实在提不起半点兴趣。
可她租的顶楼小屋，爬上去半条命，厨房小得转不开身，回去根本不想动。
点外卖？上次点个粥，等了一个多小时没人接单，骑手都嫌她住的高，要爬楼。
想到这儿，江书媛更烦躁了。
算了，她自暴自弃地想，凑合买个煎饼吧，垫吧一口，就当减肥了。
快到门口时，她下意识地抬眼扫了一圈：
果然，还是那几个熟悉的摊主。
江书媛无声地叹了口气，准备朝煎饼车走去。
就在这时，一股极其鲜活又尖锐的辛辣气息，猛地撞进江书媛的鼻腔！
那气味像一道滚烫的钩子，瞬间拽住了她疲惫的神经。
不是烤冷面酱的甜腻，也不是烧烤摊的烟熏，而是一种醇厚、刺激又带着奇异香气的辣，直接、猛烈，唤醒了江书媛几乎麻木的味蕾。
江书媛猛地抬起头，循着味源看去。
路灯下，竟多了一个陌生的小摊。
一辆干净简洁的粉色餐车，挂着明亮的暖黄小灯，灯牌上只有五个简洁却醒目的字：
爆辣火鸡面。
一个看起来很清爽的年轻女孩站在餐车后，手脚麻利的拌着面。
火鸡面？在医院门口？
江书媛几乎以为自己饿出了幻觉。
但那股勾魂摄魄的辛辣香气一阵阵飘来，真实无比。
她的脚比脑子快，已经迈步走了过去。
凑近一看，小吃车台面干净，保温箱里几种不同口味的火鸡面配料码放整齐，芝士片、海苔碎、溏心蛋……
看了眼舒棠递给别的客人的火鸡面，几乎是同一秒，江书媛听到了自己咽口水的声音，以及胃部更加热烈的轰鸣。
什么煎饼，什么减肥，瞬间被她抛到九霄云外。
“你好，我要一份芝士的！”江书媛声音有些急，几乎是脱口而出。
舒棠抬起头，朝她笑了笑，利落地应道：“行的。”
等待的间隙，江书媛忍不住好奇，打量着这个与周遭环境有些格格不入的摊主：
“老板，你是第一次来摆摊吧？之前都没见过你。”
“对的，今天刚来试试。”舒棠手下动作不停，语气温和。
“你怎么想着……卖火鸡面啊？”江书媛还是觉得这搭配有点神奇：
“这门口除了我们这些下班的医生护士，就是病人家属，大家口味都求稳，你这能行吗？”
舒棠一边往煮好的面条上铺芝士片，一边无奈地笑了笑，那笑容里有点认命的意味：
“唉，我也是……试试运气。”
江书媛顿时生出几分同为打工人的感慨，爽快道：
“没事！那我先尝尝味道，要是够劲儿，我明天就在科室群里吼一嗓子，让他们都来买！”
“好，谢谢你啊。”
很快，一份火鸡面新鲜出炉。
面条根根裹着鲜红油亮的酱汁，上面盖着两片融化的芝士，舒棠用喷枪在表面轻轻一扫，芝士瞬间泛起焦黄色泽，香气“轰”地一下爆开。
最后，一颗圆润的溏心蛋被小心地放在中央。
江书媛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碗面，唾液疯狂分泌。
太香了，那是一种混合着奶香、焦香和辛辣的香气，直接、粗暴地往人神经上撞。
“要打包吗？”舒棠问。
江书媛本来是想打包的，但此刻，江书媛改了主意。
她怕打包回去，面坨了，芝士凝固了，那股勾人的锅气就没了。
“不，”她摇头，声音斩钉截铁，“我站这儿吃！饿惨了！”
舒棠点点头，将一次性碗筷递给她。
江书媛接过来，先是举起手机，对着面“咔嚓”拍了一张，然后迫不及待地拆开筷子。
她先小心翼翼地戳破那颗溏心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