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妈妈笑得眼角堆起皱纹。
“早好了，连疤都没留！我恢复得可快了。”
梅文华拧干毛巾擦脸。
妹妹从厨房探出头，“哥，你伤好了，咱们能出去玩了吧？”
这两天被按在家里照顾哥哥，她早憋坏了。
“行，吃完饭等妈去上班，咱俩去菜市场买调料和鸡蛋。”
梅文华点头。
“要出门啊？那我走着去轧钢厂，自行车留给你们。”
梅妈妈把围裙往腰后一系，“骑车当心点儿！”
“谢谢妈！我要骑车带哥哥！”
妹妹乐得原地转圈，差点栽倒，被梅文华一把扶住。
早饭格外丰盛。
梅妈妈炒了三四个菜，说是庆祝儿子康复。
妹妹盯着满桌饭菜直咽口水，只恨肚子装不下。
饭后，梅妈妈赶着去上班。
兄妹俩收拾完碗筷，推着自行车出院门。
院里的小孩们呼啦围上来：
“梅兰姐，能让我骑下车吗？”
“借我骑一圈行不行？就在院里转！”
妹妹昂着头推车往前走：“今天不行！我们要去买菜呢！”
孩子们追到院门口才散。
妹妹踮脚往车座上爬，梅文华皱眉把她拽下来，调低了座椅。
“真能载人？”
梅文华狐疑地看着她。
“肯定行！快上来！”
妹妹再次跨上车，“这回舒服多了。”
梅文华叹了口气，推着车走出一段才跳上后座。
车身立刻歪歪扭扭画起“之”
字。
“……要不换我带你？”
“不用，刚才这自行车有点闹脾气，但想在我手里翻车可没门儿，瞧，现在听话得很！”
妹妹一把稳住车把，三两下就摸透了骑车门道。
院里跟出来看热闹的孩子们傻了眼——原以为能瞧见梅兰出洋相，谁知她转眼就骑得溜顺！只能眼巴巴望着兄妹俩的车铃铛声渐行渐远。
菜市场比年节前冷清不少，摊主比顾客还多。
梅文华领着妹妹麻利买齐鸡蛋和调料，返程时却把住了车把手：“换我来骑，怕你手生颠碎鸡蛋。
也让我过把瘾呗？”
“行啊，其实简单得很！”
妹妹爽快让位。
梅文华骑车果然更稳当，专挑平坦路面走，连石子儿都绕着碾。
“哥你骑得比蜗牛还慢！风吹脸上都不带劲儿的！”
妹妹在后座直撇嘴。
“慢才显本事！你懂什么。”
“慢吞吞的有啥意思？技术再好也白搭！”
梅文华懒得争辩，猛蹬几脚冲向四合院。
远远望见门口停着辆吉普车，车旁人影眼熟。”是刘师傅！”
妹妹拍他后背催促。
车轮碾过土路扬起细尘，眨眼冲到车前。
“刘师傅，是不是秀英阿姨醒了？”
梅文华捏闸刹住车，单脚支地稳住车身。
“哎哟骑慢点儿！”
刘师傅急得直摆手，见兄妹俩利索跳下车才松口气，“检查还没完呢，彭主任说你们晚些去也行。”
“那我们先回家放东西。”
妹妹一把推开想帮忙的刘师傅，“不用您搭手，我推得动！”
“小梅兰这力气可真不含糊！”
刘师傅笑着竖起大拇指。
三人匆匆进屋归置好食材，旋即赶往医院。
病房外走廊长椅上，彭主任的听诊器还贴在李秀英胸口。
妹妹踮脚张望雪白走廊，拽梅文华袖子嘀咕：“医院哪有你说的吓人？”
“待会儿带你去急诊室开眼界，那儿才叫 。”
“别听你哥瞎说！”
刘师傅连忙打断。
妹妹一叉腰：“去就去！谁怕谁呀！”
消毒水味儿里，兄妹俩的斗嘴声惊飞了窗台上的麻雀。
三人在走廊上等候片刻，彭主任便领着李秀英走出诊室。
李秀英面色苍白如纸，身形消瘦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
她刚踏出门槛，目光立即锁定梅文华，踉跄着快步上前想要抱起孩子。
奈何体力不支，只得蹲下身紧紧环住小男孩。
小文华，能再见着你真好！
阿姨好！看见您康复我真高兴，谢谢您救了我。”梅文华想起阿姨受伤时的模样，声音不禁有些发颤。
保护你是应该的，倒是阿姨要谢你救命之恩。”李秀英将孩子搂得更紧了些。
站在一旁的刘师傅悄悄别过脸去，眼角微微泛红。
妹妹梅兰好奇地打量着这位陌生阿姨——她惨白的脸色确实有些骇人，看来哥哥说的医院见闻并非全是哄人的话。
李同志，你刚苏醒不宜情绪激动。”彭主任轻声提醒，虽然伤口愈合良好，但体质太虚弱了。”
这确实是医学奇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