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听风楼之主，江湖初现
顾云裳望着月无痕锐利如刀的目光，指尖微微收紧，正要再次细数生母遗物的细节以证清白，却见月无痕忽然抬手，从怀中取出一枚玄铁令牌，令牌正面雕刻着一只展翅的黑鹰，羽翼凌厉，栩栩如生，背面则刻着两个古雅的篆字——听风。
令牌入手微凉，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仅仅是一枚小小的令牌，却透着一股不容小觑的威严。周围的百姓见状，纷纷惊呼出声，就连见多识广的苏墨染，脸色也微微一变，眼中闪过一丝震惊。
“听风楼？！”苏墨染失声开口，语气中满是难以置信，“你是听风楼的人？”
月无痕收回令牌，重新戴回斗笠，只是这一次，帽檐微微抬起，露出的眉眼间多了几分江湖侠客的凌厉与洒脱。他淡淡颔首，语气依旧清冷，却少了几分之前的咄咄逼人，多了几分坦然：“不错，我便是听风楼主，月无痕。”
听风楼！这三个字如同惊雷，在百草堂中炸开，在场的百姓无不面露震惊之色，议论声瞬间沸腾起来。
“竟然是听风楼楼主！传说中听风楼无所不知，无所不晓，遍布天下的暗线，能查到任何想查的人和事！”
“我的天！我竟然见到活的听风楼主了！听说他武功高强，性情冷漠，从不轻易现身，今日怎么会来百草堂？”
“难怪他能一眼认出雪参，还对顾姑娘的过往了如指掌，原来是听风楼的人！”
顾云裳心中也是一惊。她虽久居深宅，却也听闻过听风楼的名声。听风楼是江湖第一情报组织，遍布大江南北，上至朝堂秘闻，下至市井琐事，只要是世间发生的事，就没有听风楼查不到的。而听风楼主月无痕，更是一个神秘莫测的人物，传闻他武功绝世，性情孤高，极少在江湖上现身，更不必说涉足京城的市井药铺。
她万万没想到，这个执着于雪参来历的神秘男子，竟然就是听风楼主月无痕。
“原来是月楼主，失敬。”顾云裳敛衽行礼，语气平和却不失分寸，“不知月楼主追踪雪参，究竟是为了何事？若是我这株雪参真的与楼主追查之事有关，我定当如实相告，绝无隐瞒。”
月无痕看着她，眼中的怀疑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凝重：“我并非针对你，而是追踪一批失踪的珍稀药材，其中便有三株雪参，而所有线索，最终都断在了百草堂。”
他顿了顿，缓缓道出前因后果：“三个月前，西域药商押送一批珍稀药材前往京城，其中包括雪参、雪莲、千年灵芝等绝世药材，打算献给当今皇上。可途中遭遇伏击，药材被劫，押送药材的二十余名护卫全部遇害，无一生还。听风楼受朝廷之托，追查这批药材的下落，经过三个月的追查，我们查到，这批药材被人劫走后，经由三皇子的黑市网络流转，最终的落脚点，指向了朱雀大街的这片区域——而百草堂，恰好就在这片区域，且恰好拥有一株雪参。”
顾云裳恍然大悟，终于明白月无痕为何会如此怀疑自己。原来是因为失踪的珍稀药材线索断在了这里，而自己手中的雪参，又恰好与失踪药材中的雪参品类相同，难免会让人产生联想。
“月楼主，我明白你的疑虑了。”顾云裳缓缓开口，语气坚定，“但我可以以人格担保，我手中的这株雪参，绝非失踪的那批药材中的任何一株。”
说着，她转身走向药材区，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锦盒，打开锦盒，里面正是那株雪参。雪参通体雪白，形如人形，根部还带着些许未清理干净的雪山苔藓，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苦香气。
“月楼主请看，”顾云裳指着雪参的根部，“这株雪参的根部，有一道细微的疤痕，这是当年那位隐居雪山的老郎中采摘时，不小心被石块划伤的，绝非人工培育或批量押送的药材会有的痕迹。而且，这株雪参的香气清淡，质地紧实，是生长了三十年以上的老参，而西域药商押送的雪参，都是生长了二十年左右的，香气比这株更为浓郁，质地也相对疏松，两者有着明显的区别。”
月无痕走上前，仔细观察着雪参的根部，又凑近闻了闻雪参的香气，眼中的凝重渐渐散去。他常年与药材打交道，对珍稀药材的辨别能力远超常人，一眼便能看出，这株雪参确实与失踪的那批雪参不同，顾云裳所说的话，绝非谎言。
“除此之外，”顾云裳继续说道，“我生母去世已有五年，这株雪参，我也珍藏了五年之久，而失踪的这批药材，是三个月前才被劫走的，时间上也完全对不上。月楼主若是不信，可以请京城最顶尖的药商前来鉴别，想必他们也能证明，这株雪参的生长年限，绝非仅仅三个月前才采摘的。”
苏墨染也上前一步，附和道：“月楼主，顾姑娘所言句句属实。她生母乃是宫中着名的女医柳氏，柳氏医术高超，与不少江湖郎中、药农交好，留有一些稀有药材，并非什么稀奇之事。而且，顾姑娘为人正直，此前不惜得罪三皇子，也要捣毁假药坊，只为让百姓能买到正品药材，她绝不会做出盗取失踪药材、私藏赃物之事。”
月无痕沉默片刻，缓缓点头。顾云裳的解释条理清晰，证据确凿，再加上他自己的鉴别，足以证明这株雪参并非失踪的那批药材。他之前之所以咄咄逼人，不过是因为追踪线索三月无果，心中急切，又恰好发现百草堂有雪参，才会一时失了分寸。
“是我唐突了，顾姑娘，抱歉。”月无痕语气诚恳，对着顾云裳微微躬身，“方才我言语冒犯，还请顾姑娘海涵。”
顾云裳轻轻摇头，淡然一笑：“无妨，月楼主也是职责所在，情有可原。能帮楼主排除一条线索，也算是尽了一份力。”
周围的百姓见状，纷纷松了口气，议论声也渐渐平息下来。大家看着顾云裳，眼中的敬佩又多了几分——面对听风楼主的质疑和压迫，她始终镇定自若，不卑不亢，既证明了自己的清白，又给足了对方面子，这份气度，绝非寻常女子所能拥有。
月无痕看着顾云裳，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他原本以为，顾云裳不过是个靠着萧夜白庇护、侥幸成名的王府王妃，却没想到，她不仅聪慧过人、胆识过人，还精通药材鉴别，品性更是难得。
“多谢顾姑娘今日解惑，帮我排除了一条错误线索。”月无痕语气郑重，“若是没有你，我恐怕还会在这条线索上浪费更多时间。只是，这批失踪的珍稀药材，线索已然中断，不知顾姑娘可有什么头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