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没死？那这殉葬……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顾云裳身上。
顾云裳心中冷笑，她知道，这太医多半是吓破了胆，但她的目的达到了。她不需要萧夜白立刻生龙活虎，只需要一个“还有救”的理由，来打破这必死之局。
“既然还有救，那还愣着做什么？”顾云裳声音陡然转厉，“立刻准备参汤吊命！用最好的药！王爷若是有半点差池，你们所有人，连同你们背后的主子，一个都跑不了！”
她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刃，刮过在场每一个人的脸，清晰地记住了他们此刻的表情——惊恐、畏惧、侥幸，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鸷。
那是站在人群稍后位置的王府管家，赵德。他低着头，看似与其他下人一样惶恐，但嘴角那一闪而过的紧绷弧度，没能逃过顾云裳的眼睛。
“是！是！老臣这就去！这就去！”张太医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下去准备。
下人们也如梦初醒，在顾云裳冰冷的目光指挥下，战战兢兢地开始收拾狼藉的灵堂，挪走那口刺目的朱红棺椁，看向顾云裳的眼神里，充满了敬畏和恐惧。
这个冲喜王妃，不是任人拿捏的庶女，是从地狱爬回来的罗刹！
顾云裳不再理会他们，她转身，一步步走向那张奢华卧榻。
越靠近，越能看清萧夜白的脸。近距离看，他的脸色是一种不健康的苍白，但五官的轮廓确实极为出色。只是，他此刻紧闭双眼，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与死人无异。
但顾云裳坚信自己刚才没有看错。那一丝指尖的颤动，绝非幻觉。
她站在榻边，微微俯身，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极低声音，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王爷，戏，该醒了。”
“或者，你更希望我再把您……塞回棺材里去？”
话音落下的瞬间，顾云裳敏锐地捕捉到，萧夜白那如同蝶翼般的长睫，几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虽然极其微弱，但确确实实存在。
果然！
顾云裳心底冷笑更甚。很好，这场戏，越来越有意思了。
她直起身，不再看他，而是将目光投向灵堂之外沉沉的夜色。危机暂时解除，但真正的风雨，恐怕才刚刚开始。
她没有注意到，在她转身望向门外时，榻上之人的唇角，极轻、极快地勾动了一下，那弧度，快得仿佛是烛光跳动造成的错觉。
而灵堂的角落，管家赵德趁着众人忙碌、无人注意之际，悄无声息地退后几步，身影隐没在厚重的帷幔阴影里，迅速朝着侧妃柳氏所居的锦兰院方向溜去。
（第二章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