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裳点了点头，在丫鬟的伺候下换了一身素色的浴衣，缓步走入温泉池中。温热的泉水没过肩头，瞬间驱散了连日来的疲惫，她靠在池边的青石上，闭上眼，只觉得浑身的筋骨都舒展开来。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她睁开眼，便看到萧夜白也换了一身玄色浴衣，缓步走入池中，在她身侧坐下。
池水汽氤氲，将两人的身影笼在一片朦胧之中。秋日的晚风拂过翠竹，发出沙沙的声响，空气中只剩下彼此清浅的呼吸声，气氛忽然变得有些暧昧。
“这几日委屈你了。”萧夜白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日里低沉了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假药风波时，本王虽暗中派人相助，却不能明面上插手，只能看着你独自面对公堂与舆论，是本王没护好你。”
顾云裳转头看他，见他眼底满是自责，不由得轻笑一声，伸手握住他的手：“王爷说的哪里话，那日公堂之上，若不是你暗中让苏兄拿到了济世堂的证据，我也不能那般顺利地自证清白。况且，我也不是当初那个只能躲在你身后的小丫头了。”
萧夜白看着她眼中的坚定与明媚，心头一热，反手握紧她的手，指尖摩挲着她的掌心：“是，我的云裳，早已是能独当一面的巾帼。”
他的指尖带着温泉水的温热，触感细腻，顾云裳的脸颊忽然有些发烫，下意识地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池中的水汽愈发浓郁，将两人的距离拉得更近。萧夜白的目光落在她微湿的额发上，那里还沾着几滴晶莹的水珠，顺着鬓角滑落，没入浴衣的领口，惹得他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顾云裳察觉到他的目光，心跳忽然漏了一拍，连忙别过脸，看向池边的翠竹，耳根却悄悄红了。
“水有些凉了，我去添些热水。”她慌乱地想站起身，却脚下一滑，惊呼一声便往池底倒去。
萧夜白眼疾手快，长臂一揽，便将她稳稳地圈入怀中。温热的胸膛贴上来，带着熟悉的墨香与温泉的气息，顾云裳的脸颊瞬间烧得滚烫，整个人都僵在了他的怀里。
“小心些。”萧夜白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几分哑意，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廓，让她浑身都泛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两人离得极近，鼻尖几乎相触，彼此的目光胶着在一起，眼中都映着对方的身影。池中的水汽模糊了视线，却模糊不了心头翻涌的情意。
晚风吹过，卷起几片金黄的银杏叶，落在温泉池的水面上，漾开一圈圈涟漪。萧夜白低头，目光落在她微湿的发梢上，那里还挂着一颗小小的水珠，他犹豫了片刻，终是抬起手，指尖轻轻拂过那片发梢，动作轻柔得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水珠被拂落，滴入温泉池中，发出一声极轻的声响，却在两人的心头，漾开了比池水更甚的波澜。顾云裳仰头望着他，眼中满是羞涩与情意，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夕阳渐渐沉入西山，将天边染成一片暖橘色，温泉池边的石桌上，热茶还冒着袅袅热气，果盘里的鲜果色泽诱人。而池中的两人，相拥在氤氲的水汽里，任凭晚风拂过，只觉此刻的温柔，胜过了世间所有的风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