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裳接过书信,指尖微微颤抖。信封是用粗糙的麻纸制成的,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却透着几分苍劲。她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只见上面写着寥寥数语,却字字诛心——“夫人之死,非关病患,实乃奸人所害。当年之事,牵扯甚广,奴隐忍多年,唯盼小姐长大,能为夫人洗刷冤屈。三日后,奴在别苑静候,将一切和盘托出。”
短短几行字,却像是一道惊雷,在顾云裳的心头炸开。她紧紧攥着信纸,指节泛白,眼眶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汹涌而出。这么多年来的怀疑,终于得到了证实。母亲的死,果然另有隐情!
“云裳,你别太激动。”苏墨染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模样,心中不忍,轻声安慰道,“陈嬷嬷既然敢约你相见,必定是有十足的把握。你且安心等待,三日后,我会亲自护送你去别苑,确保你的安全。”
顾云裳点了点头,拭去眼角的泪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她将书信小心翼翼地收好,贴身藏在衣襟里,又拿起那支银簪,细细摩挲着簪头的白梅,声音低沉而沙哑:“我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无论前方有多少危险,我都要去见她,我要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的话音落下,暖阁内陷入了一片寂静。窗外的寒风呼啸而过,卷起枝头的白雪,红梅在风雪中傲然挺立,透着几分不屈的韧劲。顾云裳知道,这一趟别苑之行,必定是她人生中的一个重要转折点。不仅关乎母亲的冤屈,更关乎顾家的未来,甚至关乎整个京城的风云变幻。
接下来的三日,顾云裳表面上依旧如常,打理着百草医学馆的事务,陪着萧夜白处理朝堂的琐事,举止从容,看不出丝毫异样。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心中的波澜从未平息。她反复摩挲着那支银簪,翻阅着母亲留下的医书,试图从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可始终一无所获。
萧夜白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却没有多问,只是默默陪在她的身边,将府中的暗卫尽数调出,暗中保护她的安全。他知道,顾云裳心中藏着秘密,也知道,她需要独自面对一些事情。他能做的,便是成为她最坚实的后盾,无论发生什么,都站在她的身边。
三日后的傍晚,残阳如血,染红了半边天空。京郊的别苑,隐在一片茂密的竹林之中,竹影婆娑,静谧无声。别苑的门虚掩着,院内的石桌上,早已摆好了一壶热茶,两个茶杯,袅袅的热气氤氲着,带着几分暖意。
顾云裳乘着一辆不起眼的青布马车,在苏墨染的护送下,悄然来到了别苑。她身着一袭素色的布衣,头上戴着一顶帷帽,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清亮而坚定的眸子。
苏墨染将她送到门口,低声道:“我就在外面守着,有任何动静,立刻叫我。”
顾云裳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伸手推开了别苑的门。
院内的石桌旁,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嬷嬷。她身着一身青灰色的布裙,脊背微微佝偻,脸上布满了皱纹,一双眼睛却依旧炯炯有神。看到顾云裳走进来,她缓缓站起身,目光落在顾云裳的脸上,浑浊的眼中瞬间泛起了泪光。
“小姐……你长得真像夫人……”老嬷嬷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伸出手,想要触碰顾云裳的脸颊,却又怯生生地缩了回去。
顾云裳看着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亲切感。她摘下帷帽,露出一张清丽的脸庞,声音带着几分哽咽:“陈嬷嬷?”
老嬷嬷点了点头,泪水顺着皱纹滑落,哽咽道:“是老奴……小姐,这么多年,您受苦了……”
顾云裳的眼眶再次泛红,她走上前,紧紧握住陈嬷嬷的手,声音低沉而坚定:“陈嬷嬷,我娘当年到底是怎么死的?您告诉我,我要为她报仇!”
夕阳的余晖透过竹林,洒在两人身上,拉出两道长长的影子。别苑内的空气,瞬间变得凝重起来。那些尘封多年的秘密,那些被掩埋的真相,即将在这一刻,缓缓揭开神秘的面纱。
顾云裳在别苑秘密会见此人,一场关乎过往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