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火葬场那三年

第52章 我脚上的鞋在自己走

走廊灯一闪一闪,照得影子断断续续。

我忽然不敢回头——不是怕看见什么,是怕看不见我自己。

锅炉房门锁锈死了,我用钥匙撬了十分钟,指甲缝里渗出血丝。

门“吱呀”一声开条缝,霉味扑面而来,混着煤渣和陈年纸灰的气息。

我摸黑进去,手电筒光柱抖得厉害,照见墙角堆着几摞发黄的登记册,字迹洇水,像哭过一场。

夹墙在灶台后面,得扒开半堵碎砖。

我徒手挖,砖缝里的灰簌簌落进衣领,痒得像有虫爬。

挖到第三层,手突然碰到个硬壳纸袋。

抽出来时,纸角脆得一碰就裂。

里面只有一张照片。

泛黄,边角卷曲,像是被水泡过又晾干。

1987年春节,殡仪馆大院里拍的合影。

穿棉袄的、戴帽子的,站成三排。

前排是干部,中间是职工,后排……站着三个瘦小的孩子。

都穿着白布鞋。

一样的款式,一样的针脚,鞋面都绣着“长命百岁”四个字,歪歪扭扭,像谁一针一针缝进去的诅咒。

他们站在最边上,没笑,也没站直,像是被硬拉进来充数的。

其中一个,右耳后有一道疤,月牙形,暗红。

我摸上自己的右耳后。

早上刮脸时才发现的。

一道新疤,皮没破,但凸起,像被人用烙铁轻轻压了一下。

我以为是梦里抓的。

可现在,它和照片上那道疤,分毫不差。

照片背面有铅笔字,轻得几乎看不清:“阿庚、阿卯、阿戌,守夜人,薪三毛。”

我盯着那三个名字,喉咙里涌上一股铁锈味。

守夜人?三毛工钱?那年头,孩子也能当差?

可谁会让三个小孩在殡仪馆守夜?

我忽然想起黄师傅的话:“不是你在穿鞋,是鞋在穿你。”

还有凡子说的:“你喊他名字的时候,他听见了。”

我喊的是谁?

猴子那天在井口捞上来的那只鞋,是给谁的?

三号柜里的孩子……他是听到了我的声音,还是……听到了那三个名字?

我猛地攥紧照片,手电筒“啪”地掉在地上,光柱滚向墙角。

就在那一瞬,我听见一声极轻的“咯”。

像是鞋底碾过冻住的关节。

我僵在原地。不是我动的。

可我的脚……动了。

右脚自己往前迈了一步,鞋底与地面摩擦,发出干涩的响。

我没下令,可它走得稳,像是早知道该去哪。

我像提线木偶一样被拖出锅炉房,走廊空荡,灯还在闪。

三号冰柜在尽头,门缝渗出白雾。

我走过去,手指不受控地抬起来,贴上冰柜金属壁。

指尖冰冷,可划动时,竟在铁面上留下三道刻痕。

一道,两道,三道。

和照片里柜门上的指痕,一模一样。

监控探头在头顶红光微闪。

我知道它在录,可我停不下。

嘴唇动着,声音轻得连我自己都听不清,可我在念——

念一个名字。

不是我认识的。

可它在我嘴里,像胎里带来的。

突然,柜子里“嗒”了一声。

很轻,像有人用指甲敲了下壁。

我缓缓转头,看向化尸井的方向。

嘴角不知何时翘了起来。

那不是我的笑。

太僵,太深,像是被人从背后……用手指托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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