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场的铁矿石堆积如山,孙满仓却站在炼铁高炉前皱着眉——随着万山营扩编和工坊需求激增,原本高三丈的土高炉每天只能炼两百斤熟铁,不仅产量跟不上,炼出的铁还带着不少杂质,打出来的刀容易卷刃,矿镐用不了几天就会崩口。“这样下去不行,”他对身边的刘铁匠说,“得把高炉改一改,不然炼再多铁也是废铁,工曹要的武器和农具根本供不上。”
改进高炉的事,刘飞早有交代,还从流民里找了个叫老秦的老锻工——他年轻时在北方铁矿当过炉头,懂高炉炼铁的门道。老秦围着高炉转了两圈,敲了敲炉壁:“这炉子太矮,炉温不够,铁矿石烧不透,杂质就多;还有鼓风的木风箱力道小,进风不均匀,得加高炉身,换个强点的鼓风法子。”孙满仓立刻让人动手:把高炉加高到四丈,炉壁用耐火泥混合炭灰加固,防止高温开裂;鼓风则换成了皮革缝制的“双囊风箱”,由两人配合拉动,进风量比之前的木风箱大了一倍。
新高炉点火那天,所有人都捏着一把汗——老秦亲自掌炉,控制添料的节奏和鼓风的力度,炉温渐渐升高,通红的铁水从炉底流出时,比之前更清亮,几乎看不到黑色的杂质。“成了!”老秦大喊一声,用铁勺舀起一点铁水,冷却后敲了敲,声音清脆,没有之前的闷响。孙满仓拿起一块炼好的熟铁,掂量着说:“这铁纯度至少提高三成,打刀肯定不会卷刃了!”改进后的高炉,每天能炼四百斤熟铁,是之前的两倍,不仅够工坊用,还能存下不少,为后续的钢材炼制打下了基础。
熟铁产量上来了,孙满仓又把心思放在了“好钢”上——之前打武器用的都是熟铁,虽然坚韧,但不够锋利,遇到山贼的厚皮甲就没辙。老秦提了个主意:“我年轻时听人说过‘灌钢法’,把熟铁和生铁叠在一起烧,生铁融化后渗进熟铁里,锻打后就能成钢,又韧又利。”孙满仓立刻找刘铁匠一起尝试:把熟铁条弯成u形,中间填上小块生铁,放进炭火里加热到通红,然后两人抡起大锤,反复锻打。一开始,要么生铁没化透,要么锻打时铁条裂开,失败了十几次后,他们终于摸准了火候——加热到“亮白色”时锻打,力道要均匀,每锻打一次就回炉烧一次,让生铁和熟铁充分融合。
第一块灌钢成功那天,孙满仓用它打了一把长刀——刀身锻打后泛着淡淡的青灰色,磨锋利后,对着一块厚皮甲砍下去,直接劈成两半,比之前的熟铁刀锋利太多。刘铁匠拿着刀,激动得手都抖了:“有了这钢,以后咱们的士兵砍山贼,就像切菜一样!”消息传到刘飞耳朵里,他特意来工坊看刀,挥了挥长刀,赞叹道:“好钢!以后军器都用这种钢打,让万山营的武器比敌人强一截!”此后,工坊每天能炼出五十斤灌钢,专门用来打军刀、长矛头和火铳的枪管,剩下的熟铁则用来做农具和矿镐。
钢铁产量和质量都上来了,锻打的效率又成了新问题——之前全靠人工抡锤,打一把刀要两个时辰,就算十几个铁匠一起干,一天也只能打二十把。李舟听说后,主动找孙满仓:“我造的平底船用了水车,要不咱们也用水力做个锻锤?清水河的水流够急,能带动锤子,省不少力气。”两人一拍即合,李舟画了图纸:在工坊旁的河边建一座水车,水车的轴上装一个齿轮,带动一根竖杆,竖杆顶端绑着沉重的木锤(锤头包铁),水流推动水车转动,木锤就会上下起落,砸在下面的铁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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