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世豪看着弟弟眼中几乎要溢出的心疼和那个笑得没心没肺的女孩,心中对这个“未来弟媳”的评价又上了一个台阶,独特,坚韧,通透,还有一颗赤子之心。
沈言也松了口气,由衷地竖起大拇指:“按月过生日!七姐,还是你会玩!霸气!”
封世宴三人又坐了一会儿便告辞离开。
车上,气氛有些沉默,封世豪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色,良久,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这个小七……深藏不露” 他指的是她展现出的能力和背景。
开车的沈言忍不住接话,语气充满了不可思议:“何止是深啊宴哥!我到现在都还没缓过来!三岁啊!三岁就开始那种训练……那得是什么概念?我三岁的时候还在玩泥巴呢!想想都觉得……太可怕了。” 他无法想象一个小团子是如何熬过来的。
封世宴坐在副驾,目光沉静地望着前方,没有接话,只是放在膝盖上的手,无声地收紧,他同样想象不到,脑海中反复回响着张姨那句平静却重若千钧的“三岁就开始了”心口那片绵密的疼,始终挥之不去。
云顶书房
顾晨缠着顾云七,一脸好奇加崇拜:“姐!你就告诉我嘛!你到底啥背景?我那几个教官,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提起你都跟老鼠见了猫似的,但问他们具体啥身份,嘴巴严得跟蚌壳一样,啥也不肯说!” 他抓耳挠腮,求知欲爆棚。
顾云七坐在书桌前,翻看着何晴发来的项目补充资料,头也不抬:“不该问的别问” 语气不容置疑。
顾晨撇撇嘴,知道从他姐这里是撬不出什么了,转而开始发愁另一个问题:“姐……呃,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啊?我还有点零花钱!” 他眼睛亮亮的,想给姐姐最好的。
顾云七终于从屏幕上移开目光,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你都直接问我想要什么了,我还怎么收到惊喜?”
顾晨:“……” 他瞬间蔫了,挠了挠头,“呃……也对哦。” 表情懊恼又蠢萌。
封家老宅
封世宴回到自己的房间,房间里似乎还残留着顾云七身上淡淡的,清甜的馨香,以及那被当做抱枕的独特气息,他阻止了佣人进来打扫,只想保留着这份属于她的味道。
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沉沉的夜色,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各种画面:一个三岁的小豆丁,在寒冷的清晨被严厉叫醒,揉着惺忪的睡眼开始扎马步;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在药庐里笨拙地辨认着各种气味刺鼻的草药,小手可能还被烫伤过;再大一点,她或许已经能在训练场上被打得鼻青脸肿,却咬着牙一声不吭地爬起来继续……那些本该充满童趣和无忧无虑的时光,却被各种严苛的训练和学习填满。
心口那片细密的疼痛再次蔓延开来,带着一种钝钝的酸楚,他心疼她的过去,更心疼她如今能用那样明媚的笑容去讲述那段缺失的时光。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顾云七发来的加密文件,标题是《封世豪治疗方案及初期用药说明》,封世宴甚至没有点开,目光只在那行字上停留了一瞬。
一股强烈的冲动瞬间冲垮了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
他猛地转身,抓起车钥匙,大步流星地走出房间,穿过寂静的走廊,径直走向车库。发动机的低吼在夜色中响起,黑色的跑车如同离弦之箭,冲入了沉沉的夜幕,目标明确——云顶。
车子在云顶别墅区门口停下,封世宴熄了火,推开车门,靠在冰冷的车身上,夜晚的风带着凉意,却吹不散他心头的灼热,他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置顶的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传来顾云七带着点疑惑和睡意的声音,显然是被吵醒了:“喂?封世宴?”
“我在门口!”封世宴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压抑的情绪。
顾云七更懵了:“啊?门口?什么门口?……云顶门口?这么晚,出什么事了?治疗方案有问题?” 她立刻联想到最紧急的情况。
封世宴没有回答,他只是静静地等着!
不到两分钟,别墅大门打开,顾云七的身影出现在灯光下,她只随意地披了件宽松的薄外套,里面是舒适的居家服,头发有些凌乱,脸上还带着刚睡醒的懵懂,快步朝他走来。
“封世宴……” 她走到他面前,刚想开口询问。
后面的话,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带着夜风凉意却无比炽热的拥抱堵了回去。
封世宴伸出长臂,一把将她紧紧地,用力地拥入怀中,他的下巴抵在她柔软的发顶,手臂收得很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又像是在确认她的存在,他身上清冽的木质香气混合着夜风的微凉,瞬间包裹了她。
顾云七的身体瞬间僵住,像一块木头,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那个紧得让她有点喘不过气,却又异常温暖的怀抱里,她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里传来的,有些急促而有力的心跳,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沉甸甸的情绪。
“顾云七”封世宴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带着一种近乎恳求的意味,“别说话……让我抱抱你。”
他的声音里有太多顾云七此刻无法理解的东西——心疼,怜惜,后怕,还有一种失而复得般的珍视。
顾云七僵着身体,一动不敢动,夜风吹过,她披着的外套下摆轻轻晃动,像一只被定住的蝶,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路灯昏黄的光晕,夜晚的寂静,和她耳边那一声声沉稳而有力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