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某处,昏暗的地下室
灯光是惨白的,刺眼照在冰冷的金属手术台上。
雪子躺在那里,脸上缠满了厚厚的纱布,只露出两只眼睛。那双曾经写满温婉伪装的眸子里,此刻只剩下惊恐和绝望。麻药的效果正在消退,疼痛像无数细针,一下下扎着她的神经。
脚步声,很轻,却在这寂静的地下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雪子艰难转动眼珠,看向楼梯口,逆光中,一个男人的轮廓缓缓显现。他走得不急不缓,步伐沉稳,黑色的身影在地面上拉得很长。
“你是谁?你……你想干什么?”雪子开口,声音因为脸上的纱布而含糊不清,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
男人没有回答,他走到一旁的器械台前,动作从容戴上一次性口罩,帽子,然后是乳胶手套,每一个动作都精准而冷静,像在进行某种仪式。
雪子的呼吸急促起来,胸口剧烈起伏,她想挣扎,但四肢被固定在手术台上,只能眼睁睁看着男人拿起一支注射器,从旁边的小瓶里抽取透明的液体。
“你是谁?让白娇来见我!”她的声音拔高,带着最后的强硬。
男人充耳不闻,他走到输液架旁,熟练将针头刺入输液袋的加药口,缓缓推入那管液体,药水混入点滴,顺着透明的管道流向雪子的静脉。
“不……不要……”雪子终于彻底慌了,她开始拼命扭动身体,纱布下的脸因为恐惧而扭曲,“求求你……放了我……我什么都可以做……”
男人只是静静看着她,口罩上方的眼睛深不见底,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十五分钟后,雪子的挣扎渐渐弱了下去,眼神开始涣散,最终彻底安静下来。
男人这才推着手术床,将她移到隔壁的无菌手术室。明亮的无影灯“啪”打开,照在雪子缠满纱布的脸上。
他拿起剪刀,动作轻柔而专业开始拆解纱布,一层,又一层,直到露出下面狰狞的伤口,那道深可见骨的刀痕从额角斜跨过鼻梁,一直延伸到另一边脸颊,皮肉外翻,即使已经开始愈合,依旧触目惊心。
男人的手指在伤口边缘轻轻触碰,像是在评估什么。
“我给你一张无可挑剔的脸。”他终于开口,声音透过口罩传来,低沉而平静,像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手术刀在无影灯下反射出冷冽的光。
另一边,陈玲儿被带进房间时,手脚都是冰凉的,这是一间豪华套房,窗帘半掩,室内的光线有些昏暗。
沙发上坐着一对中年男女,男的约莫五十岁,穿着得体的西装,面容儒雅,女的稍年轻些,保养得宜,眉眼间带着温婉。
“玲儿来了?”女人站起身,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激动和紧张,“快过来坐。”
陈玲儿站在门口,没有动,她警惕看着这两个陌生人,手指不自觉绞在一起:“你们是谁?”
男人也站了起来,他的目光在陈玲儿脸上停留了很久,眼神复杂:“我叫罗鹏,这是我的妻子谢兰。”
谢兰走到陈玲儿身边,想拉她的手,却被陈玲儿下意识躲开了,谢兰也不恼,只是温柔看着她:“孩子,别怕,我们……我们可能是你的父母。”
陈玲儿愣住了,她看着茶几上摊开的资料和照片,脑子一片混乱……
这是神秘人的安排吗?还是……
“你是在上京城西的孤儿院长大的,对吗?”罗鹏开口,声音很稳,但仔细听能察觉到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陈玲儿机械点头:“嗯。”
罗鹏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到她面前:“这是我们在国外做的亲子鉴定预分析报告,虽然还没有进行正式的司法鉴定,但初步匹配度很高。”
陈玲儿没有接,只是盯着那份报告,嘴唇抿得发白:“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们?”
“我们可以回上京。”谢兰急忙说,眼眶已经红了,“去医院做正式的亲子鉴定,你就会相信了,玲儿,我们找了你二十四年……真的找了很久……”
“我不能回上京。”陈玲儿猛地后退一步,声音里带着恐惧,“封家会杀了我的。”
罗鹏和谢兰对视一眼,罗鹏皱眉:“你做什么了?为什么得罪封家?”
陈玲儿咬着唇,简单讲了几句,只说自己不小心得罪了顾云七,被封家赶出上京,其他的,比如那些偷拍,造谣,她一个字都没提。
谢兰听完,轻轻叹了口气,再次上前拉住陈玲儿的手,这次陈玲儿没有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