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战犯和叛徒来给我们祭旗!”
[统一历1年2月24日,距离第三次以太灾变爆发还有138天]
[帝都,行刑场]
经过漫长的战犯审判仪式,最终,包括前帝国外交部长弗雷德里希、前帝国总司令官鲁多洛夫元帅(原军衔为上将,在加入黑希斯塔尼亚帝国后升为元帅)、前帝国北部方面军最高司令官坎特雷克元帅在内的11个高级军官被判处死刑。
这些人有的是他的老上司,有的是老熟人,但他们全都……加入了黑希斯塔尼亚帝国。
有很多人向尤恩求情,比如他的老下属,沃尔夫-冯-坎特雷克就尝试托关系劝他网开一面,但最终尤恩选择坚持处决。
既然站在了对立面,就理应极刑处置。
当众斩首与枪决的场面太过血腥,绞刑才算得上干净利落,让他们永远告别人世。
待到绞索套在他们的脖子上以后,尤恩再次穿上了那身元帅服,走到了他们面前。
虽然这个过程无比繁琐,但他还是要去做。他首先来到弗雷德里希面前:“最后,你有什么遗言吗?”
弗雷德里希深吸一口气,说:“祝愿世界和平。”
“从一个战争贩子嘴里听到这样的话还真是……幽默。”尤恩嘲讽道,“你应该懂得吧,若你真的想要和平你就不可能当初追随尤洛斯。你会为当初的抉择后悔吗?”
“不,先生。”弗雷德里希摇摇头,“如果他现在出现在这里,说‘跟我干吧’,我就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再次追随他一次,即便这会让我步入地狱,我也不会后悔。”
“……”一种奇异的烦闷感在尤恩心中燃起。他又走到鲁多洛夫面前,“你有什么遗言吗?”
“我没有罪。如果我有,那我最大的罪责只是没有赢下战争。”鲁多洛夫坚决地说。
“你呢?”尤恩问坎特雷克元帅。
“我向你问候,我的祖国。”坎特雷克只是这样说道。
尤恩在这一瞬间竟然有些热泪盈眶:在帝国崩溃之后,居然还有如此之多的忠诚追随者矢志不渝地追随统帅的意志?
那一刻,他又感觉自己不是那么的孤独无助,帝国的孤忠仍然存在——他们何尝不是伟大的爱国者?
他们确实只是因失败而遭到唾弃而已。如果成功了,他们就是民族的英雄!
不知从何时开始,这种扭曲的思想在尤恩的脑中生根发芽,如同荒草一般无序地生长。
他开始产生“惜才之情”,情不自禁地怜悯这些杀人如麻的战犯、刽子手。当行刑者要启用机关之际,他甚至想要大声叫出来,让他们手下留情。
但他最终忍住了,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人在眼前被绞死。
“这是第一滴血!”莱温斯宣告道,“黑希斯塔尼亚帝国的罪人们,每个人都要像这样付出血的代价,让我们开始复仇吧,切除这些肮脏流脓的腐肉,重新拯救这个破败的世界!”
听到这番话语,尤恩才大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我,我刚才都在想些什么?”他扪心自问。
似乎有一些奇怪的心理因素在促使着他去干些什么出格的事情。当初他就有见过,在几天的漂泊之中渐渐消失,他看起来又得到了共情的能力,但现在又这样出现……
危险的思想。
尤恩发现自己的心理情绪出现了明显的分歧与割裂,他只能把心态转向思考一些与这些无关的事情来转移注意力。
比如……不同位面空间的传送机制。
尤恩回到办公室后,开始着手描绘,计算空中的图像。根据记忆,在穿越两个世界之间时,隧道的出入口位置是会出现变化的,而非一直固定不动。
整个世界只是大致呈镜像对称,而从静默瀑布位置折了过来,不同的大陆上的位置并不完全一致。
如果换个角度来思考问题?比如把整个世界想成一个不断重复的对称的镜像回廊?
现实中无论你做什么动作,镜子中的你都会重复你做出的一切。如果整个世界都像是一条不断重复的回廊,有无数个自己在重复自己的行为……问题就能迎刃而解。
这些世界全都一模一样。当自己位于世界1,并进入世界2时,与世界1联通的世界3中的另一个自己又进入了世界1,而世界2中的自己进入了世界4。
虽然有很多个你,可每个世界都只有一个你的存在,无穷无尽的镜像回廊使得每个你的行为变得合理。
但是,配合之前推算的世界传送位置偏差这一关键因素,这个形成的所谓的回廊并非直线型的。
用积木方块来比喻,搭建出来的模型是一个如同弹簧一样螺旋的结构。但这还不算完,思考统帅曾经藏匿机动装甲的空间,这一部分的结构还另有玄机。
破碎的空间,就如什么藕断丝连的悬丝一样。意瑟利是第一条,合众国北岸是第二条,而第三条则并不完整……
但有些世界的第三条是完整的,他可以看见。
这算什么?
碱基对之间的氢键?
尤恩拿出草稿纸,在纸上快速进行手绘:静滞的瀑布、参天的巨树,没有顶端的高山,还有不存在的土地……东西南北四个方位的不同存在,对应着四个不同的碱基。
世界在此时的结构是……d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