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恩有些不悦地走上前去查看——却见对方安静地躺在地上,头部开出的血洞中没有流淌出任何东西,鲜血,或是脑浆,通通没有,肢体维持着不自然的抽搐。
“这只是一具傀偶,而在其体内,隐藏着和仆从军类似的以太能聚爆术式。在那个大肚腩下面布置了设计精致的干扰器,因此才能避开我们的搜身。”路德维格博士解释道,“赫里斯确实是个胆小怕死的小人,但是,她同样是个精于算计的家伙——用替身傀儡自爆,是个人都能做。”
“还真是……惊险。”尤恩心中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那她的本体呢?”
“恐怕和她的机动装甲,一起移动去了亚尔达尼亚……”
简直就像一场没完没了的噩梦。
[统一历1年4月13日,距离第三次以太灾变爆发还有91天]
联军决定在维恩市此处暂作休整,重新整理部队,让持续作战的精英们得到至少是片刻的休息。
同时,来自世界各国的五湖四海的士兵也都在这里汇集,尤恩对他们做出安排,补充在战争中损失的人员数量。
希斯塔尼亚联邦士兵办起酒馆,伊芙娜共和国士兵开设厨房,科伦布合众国的士兵们则分享着他们廉价而亲民的甜食——唯一缺点是甜得惊人。
而罗斯诺夫联盟国——哦,他们甚至办起了党支部。只不过可能题材比较新颖,画风与这里格格不入,门面相对其他人办得冷清了点。
但是,有一位衣衫褴褛,拿着写上罗斯诺夫语的佝偻的人忽然来到了这里。
“年轻人……这些都是真的吗?”他用略带着施罗兰口音的罗斯诺夫语问,“我们罗斯诺夫的军队,赶走了侵略者,取得了战争的胜利?”
“是的,先生。”奥斯特说,“虽然过程比较艰难曲折,很多同志付出了惨痛的牺牲,但,是的,我们成功撑过来了,赶走了黑希斯塔尼亚帝国的侵略者,还让弗拉梅尔这样的大叛徒处以绞刑。我们相信,在党的领导下,红色的旗帜会在整个世界飘扬……”
“也就是说,罗斯诺夫会成为成为主导未来的庞大势力之一?”他激动地问。
“注意您的言辞,先生。”奥斯特解释道,“这样的语言是充满了帝国主义与霸权主义的,革命军绝不代表这些含义……”
“太好了。”他摘下帽子,热泪盈眶地说,“把我带回我的祖国吧,哪怕我会因此而被枪毙。”
“呃……”奥斯特莫名感到眼前站着的人似乎有些眼熟,但旁边的新兵则完全不认识他到底是谁:“请问你是?”
“你们这群毛头小子,现在连我都不认识了?”这个古怪的人异常气愤地说,“把你们的海外要犯通缉令拿过来!”
一群年轻人大眼瞪小眼,最终还是由奥斯特把那本联盟国上级给他们的名录递给了这位怪人。
“看清楚了。”他指着第一页的那个形象,“这个就是我,南部复国军总指挥官,索留金!”
这个消息进一步震撼了联盟国军的这些士兵们,他们第一次见到居然还有人主动要求死刑的。
“我已背叛了祖国太久。”索留金懊悔地说,“未曾见到一个真正强大的罗斯诺夫帝国的崛起是我有眼无珠,但至少现在是我在诚挚地许愿,请把我带回到我的故土吧,我宁愿为之去死,也想再看一眼!”
感觉莫名其妙的奥斯特只能吩咐自己的手下先把他控制住,暂时软禁在看守所里。
后来他一开始被联盟国判处死刑,但联盟国认为他在黑希斯塔尼亚帝国展开侵略时没有助纣为虐,而是积极参加各种抵抗运动将功补过,改判为20年劳动改造,被押送到了联盟国远东的劳改营。
[统一历1年4月14日,距离第三次以太灾变爆发还有90天]
联军马不停蹄地立刻组织起了对帝都的总攻。与他们交手的,则是极富才华,但大器晚成,一直到战争后期才开始发力的帝国陆军伊戈尔上将。
伊戈尔无疑是帝国军中相当有能力的将领,但因时常顶撞上级而一直不受待见。
可当前的帝国已然处于穷途末路的状态,放眼全军都没什么可用之人,只能让他顶上。
伊戈尔学识渊博,精通古往今来的战争历史,并极其热衷于实地考察现代战争的情况,是“学者型的将领”。
他亲临一线协助士兵构建防线,制造迷惑敌人的碉堡与防线,将自身的杀戮机器与真正的防线掩藏于这些障眼法之后。
伊戈尔擅长“弹性防御”,即在敌军来袭之际组织士兵有序撤离,待敌军占领此地,还未站稳脚跟之际再发动反攻,尽可能杀伤、清缴敌人。
可是,当他尝试施展这种战术时,却受到了施罗泽的严苛命令。
“后退?不,一步也不许后退!”施罗泽厉声呵斥道,“你们这帮无仁无义的懦夫,只知道后退——战线都撤到首都了,再后退还要退到哪儿去?”
“可是,代理统帅阁下。”伊戈尔即便此时也在据理力争,“我方的部队在此处有巨大的缺口,而后备兵力不够,如果再不后退,整个集团军都会被围歼……”
“人力不够?”施罗泽拍了拍手,“来,你们说说我们人手够不够?”
“回报代理统帅大人。”后勤部长托德说,“帝国还有多达百万人的后备军,现在能组织起来的就有八万之多。”
暂时结盟的赫里斯也说:“我的四万空降兵即将抵达战场,他们全都是精锐,防住帝都不在话下。”
“你呢?”施罗泽看向海军指挥官罗伊德。
另一边的海军上将罗伊德也连忙表示:“我的水兵可以在斯诺河畔登陆,马上抵达的就有三万之多。”
“看吧,你现在有多达15万的后备兵力了。”施罗泽指着帝都前方的防线,“给我死守住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