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心中一紧，以为自己先前那一丝不甘被察觉，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你，修的是《太清蕴源经》？”陈凡随口问道。
老道士浑身一颤，骇然道：“真君明鉴！正是……正是祖传残篇。”
这门功法乃是终南山不传之秘，除了历代掌教，无人知晓全名，这陈真君竟一口道破！
“根基尚可，却误入歧途。”陈凡的声音依旧平淡，“你以静功求纯粹，却不知孤阴不生，独阳不长。你那元丹，看似圆满，实则已被阴煞死气蒙尘，早已断了前路。若强行冲击天仙，三息之内，必遭道化之厄，身死道消。”
老道士闻言，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惨白。
陈凡所说，竟与他师祖坐化前留下的批语，一字不差！他困于此境三百年，始终找不到破局之法，本以为此生无望，没想到……
“每日清晨，日出之际，取第一缕紫气东来时的太阳真火，引入丹田，以一丝炼化一缕，百日之后，死气自消。”
陈凡的声音，如同一道神谕，在老道士耳边响起。
简单的一句话，却仿佛一道撕裂黑暗的闪电，瞬间照亮了他眼前所有的迷雾！他苦思三百年而不得的法门，就这么被对方轻描淡写地道破！
“噗通！噗通！噗通！”
老道士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与感激，对着陈凡连磕了三个响头，额头血肉模糊也毫不在意，哽咽道：“小道李玄真，谢真君再造之恩！终南山一脉，愿为真君世代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这一幕，再次震撼了全场。
如果说，之前的镇压是“威”，那么此刻，这随口一句指点，便是“恩”！
一种足以让任何修行者为之疯狂的“成道之恩”！
原来，臣服于这位真君，不仅不会死，甚至……还有天大的机缘！
一时间，无数人的眼神，从绝望，变成了炙热。
陈凡没有理会那老道士，他的目光，又转向了那名由深海巨型章鱼所化的蓝袍青年。
“你，不错。”陈凡淡淡道，“天仙修为，肉身强横。可惜，只知吞噬，不懂炼化，一身力量驳杂不堪，空有宝山而不自知。”
蓝袍青年心中一凛，恭敬道：“还请真君指点。”
“给你两个选择。”陈凡伸出两根手指，“一，献出你的老巢，马里亚纳海沟。那里有一处空间节点，神庭要用。然后，你可离去。”
“二，臣服于我，为我镇守东海门户。我可传你一部《深海化龙诀》，助你洗炼妖身，化驳为纯，日后成就真龙之躯，亦非不可能。”
话音落下，蓝袍青年巨大的身躯猛地一震，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
真龙之躯！
那是所有水族妖兽，最终极的梦想！
他没有任何犹豫，巨大的身躯轰然拜倒，匍匐在地，用最古老、最谦卑的妖族礼节，宣誓道：“小妖……敖九，愿臣服真君，为真君镇守东海万万年！求真君赐法！”
“善。”
陈凡屈指一弹，一道金光没入蓝袍青年眉心。正是简化版的《深海化龙诀》炼气篇与先天篇的法门。
敖九接收到那浩瀚无垠的功法信息，只觉得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在眼前轰然打开，激动得难以自持，连连叩首。
一赏一罚，一拉一打。
胡萝卜与大棒的艺术，被陈凡运用到了极致。
至此，山下众强，再无半分不臣之心，只剩下敬畏与期盼。
“好了。”陈凡站起身，似乎已经失去了兴趣，“大会结束，尔等各自散去，静候神庭法旨。”
他挥了挥手，如同驱赶一群苍蝇。
众强者如蒙大赦，纷纷恭敬地叩首告退，化作一道道流光，朝着四面八方飞去。只是来时的嚣张与傲慢，早已变成了离去时的惶恐与顺从。
而千里之外，楚州观澜山庄。
后院的草坪上，陈凡的身影悄然出现。
张秀琴正在给一株月季浇水，看到他回来，惊喜道：“开完会了？这么快？”
陈凡笑着走过去，接过母亲手中的水壶：“嗯，讲完了，就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