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神主疯了!”赤龙看着这一幕,只觉得自己的龙魂都在颤抖。这无异于抱薪救火,以身饲虎!
然而,更为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那道毁灭魔痕,在接触到这股精纯的佛门愿力后,果然如贪婪的恶兽,将其尽数吞噬。它的气息,变得愈发壮大,愈发邪恶。
但与此同时,陈凡五劫洞天之中的那一极,那尊原本只是虚幻的“万古魔影”,在这一刻,仿佛与那毁灭魔痕,产生了某种玄奥的共鸣!
它张开大口,猛地一吸!
一股……融合了佛门愿力,却又被转化成了最纯粹“毁灭真意”的,更加高级的魔道本源,自那毁灭魔痕之中,被硬生生地,隔空抽取了出来,尽数,灌注到了那万古魔影的体内!
陈凡,竟是以那道外来的毁灭魔痕为“熔炉”,以金刚寺的佛门愿力为“薪柴”,为自己,淬炼出了最顶级的“魔道大药”!
“不……不可能……”
那道毁灭魔痕的残响,似乎也拥有着一丝本能的灵智。它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发出了无声的,充满了惊恐与不可置信的咆哮。它想要切断联系,想要逃离,却已然太晚。
在《混沌造化诀》与《五劫轮转真经》的双重锁定之下,它,早已成为了陈凡的掌中之物。
“佛,即是魔。魔,亦是佛。在我的‘混沌’之中,万道,皆为资粮。”
陈凡的意志,如同天道宣判,在识海中轰然炸响。
他心念一动,那尊已然凝实了数分的万古魔影,与那尊半佛半魔的佛陀法相,竟同时,伸出了一只手。
一只,是充满了毁灭、霸道、终结的魔爪。
一只,是充满了慈悲、净化、圆融的佛掌。
一魔一佛,一左一右,狠狠地,按在了那道节节败退的毁灭魔痕之上!
没有对抗,没有冲突。
有的,只是最纯粹的,最霸道的,“研磨”与“吞噬”!
咔嚓……咔嚓……
那道足以让金仙巅峰都道心崩溃的,源自上古恐怖存在的法则残响,在陈凡这佛魔同炉的手段之下,竟如同脆弱的瓷器,被一寸寸地,碾碎,分解,最终,化作了最本源的“毁灭”与“虚无”的道则碎片,被五劫洞天,贪婪地,吸收殆尽!
而那枚琉璃色的舍利之心,在失去了那道魔痕的最后支撑后,也终于耗尽了最后一丝愿力,光芒彻底暗淡,化作了漫天的金色粉尘,飘散于空中。
整片莲花大陆,在这一刻,仿佛都发出了一声满足的,解脱的叹息。
陈凡缓缓收回手掌,闭上双眼,静静地,悬浮于那莲台之上。
此刻,他的五劫洞天之内,已然是另一番景象。
那尊佛陀法相,脑后功德金轮璀璨,宝相庄严,却又带着一丝金刚怒目的威严,佛道,已然根基大成。
而在它的对立面,那尊万古魔影,通体漆黑,周身缠绕着“毁灭”与“虚无”的法则锁链,其气息之恐怖,竟丝毫不亚于那佛陀法相!
佛与魔,慈悲与毁灭,生与死……
两种截然对立的终极大道,在他的洞天世界之内,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诡异而又完美的,动态平衡。
许久,陈凡缓缓睁开了双眼。
他的左眼之中,仿佛有万佛诵经,慈悲无量。
他的右眼之中,却仿佛有寂灭,万古成墟。
两种截然不同的道韵光华,在他眼中交织流转,最终,又尽数归于一片包容万象的,深邃的混沌。
“佛道,已成。”
他平淡地开口,声音不大,却让一旁的赤龙与青玄,如闻纶音,神魂为之一清。
他们看着眼前这位神主,只觉得对方的气息,似乎并没有增长多少,但其内在的底蕴,却仿佛又深厚了无数倍,变得愈发地,不可揣度,不可名状。
陈凡没有理会二人的震撼,他做完这一切,只是抬起头,目光越过了这片废墟,望向了那莲花大陆的最深处,那尊万丈高的无头巨佛。
仿佛,那里还有着什么,在等待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