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祈,你先教她两招。”周锦清将宋妙仪往前推了推,“耐心点。”
周锦祈抿了抿唇,他隐隐觉得这孩子稚嫩的五官十分眼熟,可她头顶的花冕干扰了他的判断,便只把宋妙仪当做他姐姐一时兴起‘捡’回来培养的好苗子,反正,这些年,周锦清也不是第一次干这事儿了。
“你拿的,是供奉在主像前的净化花冕吗?”他随口一问。
周锦清不置可否的笑笑,什么也没说,她这个弟弟,当神使的时间还是太短,这眼光啊...一点都不随她。
周锦祈先做了个标准的持剑示范,在宋妙仪举起木剑有些颤颤巍巍的模仿他的动作时,周锦祈相当严格的用剑柄调整她的错漏之处。
“手,抬高,背,打直,不要用手腕发力,胳膊!”
哪怕手腕被周锦祈用剑柄打疼了,宋妙仪也还是咬牙坚持住了,她对周锦祈的印象全都停留在这人先前在她面前痛哭失声的狼狈模样,也是没想到他在私底下居然是这种类型。
笨拙的跟着周锦祈学会了持剑和最基础的挥剑姿势,宋妙仪额前的发丝都被汗水浸湿,一缕缕凌乱的贴在了红扑扑的脸颊上。
但就算她都这么努力了,周锦祈也还是嫌弃她天资平平,学的速度太慢,宋妙仪憋了一肚子的火气,也莫名升起一股胜负欲来,觉得她学得不好是吧?那要是她以五岁孩子的身份堂堂正正接下他一剑呢?
周锦清带宋妙仪去换了身方便运动的运动服,用湿纸巾给小姑娘擦脸的时候,她还是没忍住给自己那蠢弟弟说几句好话。
“他在练武上就是这么个臭脾气,小可爱小孩有大量,待会儿我肯定让他站着挨打,你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咕嘟咕嘟’大口喝水的宋妙仪被她这一句‘小孩有大量’逗笑,咳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周锦清给她拍了好一会儿后背才让她堪堪缓了过来,“站着挨打就不必了,我还想跟他好好比划比划呢。”
难道这就是感天动地姐弟情吗?
“剑道,很有意思对吧?”
“普普通通吧。”宋妙仪嘴上这么说,上扬的嘴角却将她的真实想法暴露无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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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妙仪得了把一看就是临时赶工做出来的,略微有些粗糙的,符合小朋友身高的木剑,为了公平起见,周锦祈的木剑也被周锦清强行换成了同样的‘儿童款’。
宋妙仪集中精神又学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挥剑和最简单的弓步直刺,随后便在周锦清的见证下打算和周锦祈展开‘终极对决’。
周锦祈很不情愿,他学了这么多年剑道,宋妙仪才是个拢共入门两个小时的初学者,还是个五岁小孩,和她比试,结果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但迫于他姐的死亡凝视,他还是拿着这把‘儿童木剑’,随着哨声漫不经心的格挡着宋妙仪的进攻。
宋妙仪一早就想好了战术,正面肯定比不过,那她就专攻他底盘,什么脚踝小腿膝盖,能打到哪儿算哪儿。
宋妙仪胜就胜在速度快,个子小敏捷度也高,险些被她戳刺到膝盖时,周锦祈也总算认真了起来。
这个小家伙,聪明得简直不像一般的五岁孩童,从头到尾都不是盲目进攻,而是目的明确的...想让他转移重心,从而不稳摔倒。
记着不能真伤到她,周锦祈一剑向上挑出时刻意收着力道,几乎擦着宋妙仪的鼻尖扫过。
宋妙仪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后倾身体,但她不想就这么输掉,凭借还没有因长时间久坐而僵硬的身体弯下腰,”看招!”
宋妙仪这一剑直直戳进了周锦祈的侧腰,而周锦祈的剑锋也挑中了她头顶的花冕。
金灿灿的花冕因此掉在草坪上时,感受到那一辈子都忘不掉的,和刻入灵魂也没什么区别的熟悉气息,周锦祈瞳孔骤缩,愣在了原地。
宋妙仪捡起花冕,歪歪扭扭的重新戴回头上,开心到两眼亮晶晶的跑到周锦清面前,“我赢了!我刚刚打中他了!”
“真棒。”周锦清不吝夸赞的擦擦她额角的汗珠,“走,咱们吃小蛋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