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能勾起了祁郢一丝兴味的是,她恨他,她看自己只有敌意的眼神!
她最好是真的恨,而不是邀宠取媚的高明手段。
显然,祁郢对许执麓执意要留在宫里抚养皇子之心存疑,且他好心上门劝她,接连遭了怠慢,讽刺,挑衅……铁了心要挑战他的气度。
昭华殿的后寝内室,因孩子一整晚都没消停的许执麓可没空想男人,早先还能被乳母哄睡的小皇子,现在赖着她不放,换了人就哭,放在小床也哭。
没得办法,许执麓抱着他睡,一开始还撑着,后来淡淡的奶香透过清苦的药味,缓缓袭来,她也睡着了。
“恭迎陛下。”
窗外传来整齐的问候,睡梦中的许执麓不安的紧蹙了眉。
祁郢脚步不停,微微抬手示意众人免礼,便径直往里头而去。
没提前得消息的宫人们迅速退避,好在都训练有素,很快就做起了皇上留宿的准备。
萱草也打个措手不及,没能及时通风报信,樱草来不及整理完全自家主子,祁郢入得房间,一眼就看到那一身孝服睡眼惺忪的许执麓在罗汉床前半坐半靠着。
目光一触即离,樱草甚至没觉得这位爷对许执麓多看一眼。
“香宝一日吃几回?今日怎么这个时辰还在睡?”
祁郢在小床跟前俯身,闭着眼酣睡的小人儿真好看,仿佛阳春艳阳天里溪水洗过的嫩藕,诱着人要啃上一口。
他记得几个弟弟幼时也是胖乎乎的却很讨人嫌,可都比不上他的小香宝。
“香宝?”许执麓揉揉眼睛,正一脸不可置信的看过来,这个称呼,仿佛一道细小的雷电,将她定住了。
香宝……谁要叫这样的名儿!
“咳——”一旁实在没憋住的樱草用帕子捂着嘴,压抑的轻咳了一声,极为艰难的出声:“回陛下,小皇子白日隔一个时辰吃一回,晚上两个时辰吃一回,白日睡觉并无规律,晚上总要闹几回。”
祁郢一颗心都在儿子身上,樱草的回话与刘金贵禀报的一样,他趁着儿子睡熟,悄悄的摸了一把小手,除了出生那晚他抱过,后面几日都没再上手,主要是他拿捏不准力气,孩子在他怀里哭的凶……
下一瞬他的手指尖就被攥住了,祁郢顿时心中一片柔软,他的香宝儿醒了,黑色珍珠一般明亮的眼睛,滴溜溜的看着他。
“樱草,点点饿了,抱去给乳母。”
正用目光一寸一寸描摹儿子眉眼的祁郢下意识开口,“什么点点?他乳名叫香宝,正名祁昇,等满月后朕给他取的名字会正式上玉牒。”
昇,寓指杰出、有才华、旭日东升、朝气蓬勃!
“香宝这么难听的名字谁会喜欢!”许执麓本来忍着厌恶离他远远的,这会儿看樱草过去了根本不敢擅自把孩子抱出去,便亲自走近小床。